她望著瑩瑩雪光:“入行這麼多年了,我也不能免俗,喜歡貴的,”
說著沒忍住,伸腳去踩碎一處,“黃鑽沒加工挺醜的。”完事蹭著鞋底往前走,何宇浩向那堆崩碎的“黃鑽”追思一眼,揉揉鼻子跟上去了。
再往前不似那般繁華,人愈少了,何宇浩看天色不早,問她要不要回頭。
“路沒走到頭,不用回頭吧。”
他就看到一片霧飄到空中,向右掉頭,在撞到他之前炸散成一朵花。
其實陳顯瑩說話沒想那麼多,她看到前面還有個看著挺精緻的店面亮著燈,想去逛逛罷了。她不知道跟在她身後的人,心裡在推搡些什麼。
到了那家店門前,居然正巧是家小眾首飾店,眼睛更亮了,轉頭何宇浩看到的是她天真的笑顏才不自覺地也笑了:“走吧,進去看看唄。”
店裡沒有人,深色木質的櫃具和墨綠色調的各類擺件相映,昏黃燈光流轉於琳琅寶石,進門只覺一陣晶瑩的暖風襲來,把人吹個通透。
陳顯瑩像參觀展覽一樣遊走在這裡僅有的三五個櫃臺,最後在一處駐足良久,招手喊何宇浩過去,用生怕驚醒這座沉睡的森林木屋的聲量指著一根項鏈說:“你看……這真的太漂亮了。而且這一定是本土設計,國外不可能做出這麼東方氣息的作品。”
項鏈的吊墜以銀為底,東南角嵌一粒紅寶石,填充小顆粒珍珠群嵌,價碼牌上沒有數字,只寫了五個字,大概是項鏈的名字“紅豆生南國”。
“我給你買吧。”何宇浩撐在櫃臺上,不看項鏈,看她驚喜的側臉。
陳顯瑩囁嚅著沒有拒絕,如果他真的給她買下這條項鏈,她就可以帶它回到她的“南國”去,見物如見人了。
但是何宇浩喊了幾聲,沒有人出現,他並非有意逃單,而是真的找不到店主。陳顯瑩對這條項鏈的留戀不及小時候對超市裡的芭比娃娃,用胳膊肘搗他:“算了,沒人就走吧。”
何宇浩一片赤膽忠心,臨走拿手機拍了張照片,說回去在網上搜。陳顯瑩笑著說好,其實她看那項鏈上面沒有品質標記,很有可能是手作的孤品,不會買得到同款的。
“快走吧,回家吧。”
“還沒走到頭呢。”
“到什麼頭,走了。”陳顯瑩扯著何宇浩垮下來的袖子,把他往回家的方向拽去了。
她是才知道何宇浩的房子真是他的房子,按揭對於他的收入來說不成事,沒兩年就可以還清。在沂春定居是他無可爭議的未來。
何宇浩開車帶她回自己家時,她什麼也沒說,天已經很晚了,這時候再回 401 匆忙收拾洗漱,鑽進冰冷的被窩,睡不了幾個小時又要爬起來去上班,不如身邊躺個天然暖爐。
於是在何宇浩把車停在小區門口,用濃鬱的眸色感化她時,她推了一下他滾燙的胸脯,粗俗地打破氛圍:“你別跟我在這偽君子。”
何宇浩收起楚楚動人的姿態,隨即在狹窄的駕駛位上扭來扭去地忙活,拔了車鑰匙熄了火,一邊開車門一邊向女朋友發號施令:“上樓。”
陳顯瑩第二次在何宇浩家裡過夜,還是突然發生,什麼都沒帶。
害得何宇浩一大早套上家裡唯一一件高領毛衣開車去陳顯瑩家裡取東西,不知道在哪不敢亂翻只能給她發影片。
陳顯瑩的鏡頭沖著被子,上下左右自己也說不清楚。何宇浩順著她兜了半天的圈子,才想起她怕熱,似乎沒見她穿過高領,一惱怒掛了電話在櫃子裡隨手撈了條玫粉色的圍巾帶走。
陳顯瑩看見他給自己帶的“遮羞布”,皺了皺眉沒多說什麼,咬著牙往脖子上一纏就爬上了車。
一路幾乎無話,只有她問他:
“有給我的百合換水嗎?”
“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