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發呆。”許盈試探的發問,江祁川深吸一口氣,語氣聽不出任何異常,
“沒什麼靈感,要不然你給我一點啟發?”
許盈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半推半就坐下,由著他挑選趁手的鉛筆,又是一支筆遞過來,許盈總覺得怪怪的。
和下午一樣,邀她作畫的人握著她的手,在畫面上飛快的滑動,落下一片又一片的陰影。
“疼,”許盈只覺得指骨與鉛筆的稜角用力相合,快要折斷。
“我說很疼,”許盈掙紮的幅度變大,卻被身後的人禁錮,當她扭頭想要一探究竟,他得手突然放開,手中的筆應聲摔在地上,筆芯不出意外的斷開,此刻卻也顧不上。
今天他好像心情不太好,格外霸道,不由分說的覆上她的唇,阻止她再問出一個字。
這場鬧劇最終在許盈的手機鈴聲中被打斷,許盈的呼吸急促,接起電話的時候還沒有緩過來。
卻聽到對面帶著哭腔的女聲傳來,
【盈盈,你快來好不好】許盈開啟公放,可後面的話伴著抽泣怎麼都聽不清楚,許盈急忙出去,臨走只來得及看了江祁川一眼,神情複雜,帶著些許幽怨,
看著她再一次離開,江祁川帶著不甘,狠狠地錘向牆面。
許盈最終是在公司熄燈的攝影棚角落裡找到了吳妍姝,她哭了許久,妝容全花,癱軟的坐在地上,已經哭不出聲,只有眼淚還在往下淌。
許盈大驚失色,趕緊過去扶她,她整個人全無生氣,幾乎是完全靠在許盈身上,還未及站穩,又迫切的用哭啞的嗓音,想要告訴許盈什麼緊要的資訊。
“盈盈,我好像闖禍了。”聲音顫抖著,
“沒關系,你沒事就好,不管什麼事都不要想了,交給我,我現在叫你哥過來,回去好好休息。”小姑娘卻是不肯,執意拉住她,許盈不由地緊張起來。
等到她喝了點水,擦掉了臉上亂七八糟的淚痕,才能不磕磕巴巴的說話,
“今天是王徽之採訪的最後一天,我用他的電腦敲定印刊的照片,然後在他的電腦裡找到了很多其它照片。”
“什麼照片?”
“你和江祁川的照片,有很多是之前網上沒有爆出來過的,還有,還有……”
許盈心下一驚,立時聯想到上一次見面時他的異常,“還有什麼?”
“還有陳眠眠和一個中年男人的照片。”
“陳眠眠?”
“嗯,我查了一下,照片裡那個男的應該是 cq 的董事長,戴源。”
許盈站起身,眉頭緊皺,“戴源?怎麼會是戴源,如果真是他,那直播間裡那幅假畫就有可能是他的手筆,難道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在局中,並不是陳眠眠那邊單純的蹭流量操作。”
陳眠眠身後是戴源,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許盈回神握住吳妍姝的手,向她確認,
“你確定是戴源?”
“我確定,我已經和王徽之攤牌鬧掰了,他親口承認的,還有之前那些照片就是從他手裡流出去的。”
吳妍姝坐在角落的休息椅上,無助的環抱住許盈的腰,貼著她開始下一場哭嚎,
“原來他接近我從始至終都只是為了繼續編排你和江祁川,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許盈此刻也已經無暇思考,滿腦子都是直播間裡那幅《故園》,那樣逼真的一幅贗品。
——
等到吳宏趕來,吳妍姝已經靠著許盈陷入了昏睡,許盈等送走了他們兄妹倆,又急忙趕回公館,剛才走得急,沒有拿包,那個大號托特包裡還裝著今天從耿霖那裡拿回來的分析報告和手稿。
可是,等她推開門,迎接她的卻是滿地狼藉,所有畫稿散落在地上,循著畫稿望去,是手上拿著報告的江祁川,屋裡的燈只開了兩盞,光線晦暗,很難看清他當下的情緒,黑暗中,他開口,
“盈盈,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許盈的話哽在喉嚨,屋內陷入了沉寂,沉默片刻,
她還是沒有選擇回答,“這件事情,我明天一定給你一個解釋,你現在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非常重要的問題。”
男人沒有說話,許盈顧不上那麼多,還是問出口,
“你的《故園》,靠人工臨摹,大概是什麼水平的人能夠畫得和你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