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甘之如飴
還沒等著一盤水果下肚,江祁川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下午的事,就是想讓你再複習一下我臭名昭著的現狀,你要不要再深思熟慮一番,你反悔的話可以收回那天的話。畢竟,做我的男朋友是會被大家在背後議論的。”許盈的心情很好,率先發話,完全沒有在意陸澄在一旁詫異的神色。 對面沒再說話,許盈有那麼一瞬間的恐慌,他的沉默是否意味著猶疑。短暫的幾秒鐘,對面只說了四個字,就完全打消了許盈多餘的念頭, “甘之如飴。”聲音很輕,傳過來卻似萬鈞,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江祁川不知道這樣的回答會給許盈帶來怎樣的沖擊,不過他向來是出口隨心,摻不得假,徑自繼續道, “我打電話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能不能明天用掉你這個月的特批假?” “怎麼,我還沒有答應你,你就已經要開始幹涉我的休假了?”想來他是有什麼事,不過許盈就是不想放過任何能夠逗他的機會。 “老劉說,下午戴淮雪問了葉總監,我工作室的位置,我估計她可能明天會過來。” “我可不會幫你擋住她,大畫家,我上次說的很清楚,你自己解決自己的事,再來解決我們之間的事。” “我知道,該說的話我都會自己說清楚,我只是希望你在場。不過,你要是能配合我一下,應該能事半功倍。” “那管飯嗎?管飯我就來。”許盈抿抿唇,明天沒排庭,上午一個調解結束就能過去,於是乎欣然接受。 “當然。” —— 劉平遠上午還是不放心,特地過來幫著一起收拾江祁川裡面那件畫室,廢稿紙收到一起,紙簍裡都放不下,一邊收拾一邊嘟囔, “全是不能用的?一張好的都沒有嘛,多可惜啊。” 江祁川靠著一旁的櫥櫃,搖搖頭默不作聲,劉平遠看看角落裡那幅去年十月份作的畫,到今天還是隻有幾個色塊,嘆口氣,問道, “你家裡的畫室不會也這麼亂吧,草稿丟的到處都是,還有畫不出來的塗鴉半成品。還有,那位許律師她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情況,你考不考慮告訴她?” 江祁川眉頭皺了皺,依舊只是搖頭, “怕面子上掛不住,是吧。”臨了,還不忘紮心。 剛出…
還沒等著一盤水果下肚,江祁川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下午的事,就是想讓你再複習一下我臭名昭著的現狀,你要不要再深思熟慮一番,你反悔的話可以收回那天的話。畢竟,做我的男朋友是會被大家在背後議論的。”許盈的心情很好,率先發話,完全沒有在意陸澄在一旁詫異的神色。
對面沒再說話,許盈有那麼一瞬間的恐慌,他的沉默是否意味著猶疑。短暫的幾秒鐘,對面只說了四個字,就完全打消了許盈多餘的念頭,
“甘之如飴。”聲音很輕,傳過來卻似萬鈞,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江祁川不知道這樣的回答會給許盈帶來怎樣的沖擊,不過他向來是出口隨心,摻不得假,徑自繼續道,
“我打電話來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能不能明天用掉你這個月的特批假?”
“怎麼,我還沒有答應你,你就已經要開始幹涉我的休假了?”想來他是有什麼事,不過許盈就是不想放過任何能夠逗他的機會。
“老劉說,下午戴淮雪問了葉總監,我工作室的位置,我估計她可能明天會過來。”
“我可不會幫你擋住她,大畫家,我上次說的很清楚,你自己解決自己的事,再來解決我們之間的事。”
“我知道,該說的話我都會自己說清楚,我只是希望你在場。不過,你要是能配合我一下,應該能事半功倍。”
“那管飯嗎?管飯我就來。”許盈抿抿唇,明天沒排庭,上午一個調解結束就能過去,於是乎欣然接受。
“當然。”
——
劉平遠上午還是不放心,特地過來幫著一起收拾江祁川裡面那件畫室,廢稿紙收到一起,紙簍裡都放不下,一邊收拾一邊嘟囔,
“全是不能用的?一張好的都沒有嘛,多可惜啊。”
江祁川靠著一旁的櫥櫃,搖搖頭默不作聲,劉平遠看看角落裡那幅去年十月份作的畫,到今天還是隻有幾個色塊,嘆口氣,問道,
“你家裡的畫室不會也這麼亂吧,草稿丟的到處都是,還有畫不出來的塗鴉半成品。還有,那位許律師她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情況,你考不考慮告訴她?”
江祁川眉頭皺了皺,依舊只是搖頭,
“怕面子上掛不住,是吧。”臨了,還不忘紮心。
剛出門兩分鐘門鈴就響了,江祁川只當是他又忘了拿鑰匙,直接開啟門,一邊出言嘲諷,
“你可長點心吧,每次都忘拿鑰……”抬頭卻發現,並不是劉平遠。
“祁川哥,上午好,方便進來嗎?”俏皮的女聲傳來,江祁川心中警鈴大作,笑容僵在臉上,心裡想著她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一邊請她進來,在她身後關門的間隙,趕緊給許盈發訊息。
【速來,她已經到了。】
對面倒是一點也不急,【調解剛結束,你們先聊。你發的定位準的話,我十五分鐘能到。】
江祁川完全不知道聊什麼,那天晚飯之後,自己明明已經說清楚了,上次還聽了她吐槽許盈的全過程,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倒是開門見山,“那天在電話裡你都聽到了對不對?”
“是”江祁川機械的回答,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要繼續詆毀和挑撥,“不過那些我早就知道了。”
“那天說她的壞話,打聽她的私事是我不對,但是你既然早就知道她的這些事,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
江祁川的心情現在不是太好,反過來質問,“執迷不悟的人是你吧,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很清楚,我依然會選擇她。”
“為什麼,”戴淮雪難免有些哽咽,原本想著這些事能夠摧毀許盈的形象,卻不曾想到這只是他們之間建立親密聯系的共同秘密,“憑什麼?”
“她只是一個精明市儈的商人,她不過是看到你的故園估價很高,她從始至終都只是因為你的錢。她明白你的作品嗎?她明白你的表現主義嗎?她能參透你的作品技法嗎?你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沒有共同話題,你喜歡她,難道就要為她遷就一輩子嗎?”
“戴淮雪,”江祁川的聲音帶上了慍色,“她不需要懂我的作品,不需要懂我的專業領域、工作內容。換句話說,我也不懂她的工作內容,不瞭解英美法系和大陸法系的差異,不瞭解不同的實務方向,甚至不清楚法條和司法解釋、修正案的最新版本。按照你的說法,我又憑什麼喜歡她?”
“不是的,我和她就不一樣,我能和你聊藝術,聊表現主義,能給你最好的平臺,還有馬蒂斯,對,你最喜歡的前輩馬蒂斯,我都可以請來幫你,我明明是比她好一萬倍的選擇。”戴淮雪急切的拉過他的手,激動的敘述。
江祁川翻轉手腕,掙脫出來,“你還是沒有明白,我要的是愛人,不是資源、地位,或者其他。愛人從來不是優劣比較後的選擇。”
他透過玻璃窗看到許盈走過來,便慢慢向門口走,“我不想找一個同行,然後模糊工作和生活的界限,藝術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生活卻是柴米油鹽。藝術家思維跳躍,喜歡嘗試新鮮事物,她卻不同,穩定的狀態和熟悉的環境更能讓她感覺到安全,那我們在一起,就是各自摒棄一部分,然後達成一種平衡。原本世上就沒有百分之百契合的兩個人。”
他的手握在門把上,開門前最後一句,“以後你如果還有什麼不滿,就沖著我來,別再去打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