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入局
氣氛再次陷入了冷寂,良久,葉鐘玉開口繼續搭話,“前段時間,許律師和cq法務部的那個庭我有所耳聞”她特意頓了頓,臉上的表情讓許盈猜不出她接下來的話。 “贏得漂亮。”四個字一出,剩下的三個人臉上都難免露出驚訝的神色,沒聽錯的話,這算不算背刺本家? 此話一出雖然導致了片刻的尷尬,但而後兩人臉上浮現的是純粹的欣賞和感謝。話匣子也由此開啟。 “我這次回國會呆的時間久一些,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葉鐘玉抬眸盯住江祁川,看得他一陣惡寒, “意味著,老劉有表現的機會了?”看著對面的表情,雖然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但還是開玩笑的試探。劉平遠眼中倒是閃過一陣喜色,葉鐘玉捏住酒杯的手緊了緊,桌子底下的尖頭高跟鞋照著他的小腿就是一記, “嚴肅點,姓江的,這意味著,戴家要入局了,cq高層決定回國挑選好的苗子,參加今年年底的耶拿獎,你離開cq之後拿了費頓,這樣的榮譽沒有歸入cq這個培養你的地方,他們這一次怎麼會放任你這麼個個體戶再得到耶拿獎,戴源不要面子的嘛。” “就他還要臉,當初祁川在cq的時候,那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聽到這裡,劉平遠用力嚥下嘴裡的食物,情緒有些激動的開始聲討。 江祁川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他接收到訊號的同時就閉上了嘴,聲音戛然而止,葉鐘玉和許盈都表現出來疑惑,許盈是因為不知道劉平遠所說的到底是什麼,葉鐘玉則是有些驚訝,原來他什麼都沒告訴許盈。 思忖再三,葉鐘玉擦拭了一下嘴角,緩緩開口,“餐廳這層的洗手間在哪裡,我要補個妝。”劉平遠四處張望著,剛想給她指方向,許盈突然放下筷子,搶先一步站起身,笑著回道, “葉總監,我陪您去吧,我知道洗手間在哪裡。” ——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許盈靜靜地等著她補妝,她倒是不緊不慢,只是是不是透過鏡子,觀察著許盈的表情,抿抿唇,再左右對比妝效,這才轉過身面向許盈,許盈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等著她來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倒是沒想到,他…
氣氛再次陷入了冷寂,良久,葉鐘玉開口繼續搭話,“前段時間,許律師和 cq 法務部的那個庭我有所耳聞”她特意頓了頓,臉上的表情讓許盈猜不出她接下來的話。
“贏得漂亮。”四個字一出,剩下的三個人臉上都難免露出驚訝的神色,沒聽錯的話,這算不算背刺本家?
此話一出雖然導致了片刻的尷尬,但而後兩人臉上浮現的是純粹的欣賞和感謝。話匣子也由此開啟。
“我這次回國會呆的時間久一些,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葉鐘玉抬眸盯住江祁川,看得他一陣惡寒,
“意味著,老劉有表現的機會了?”看著對面的表情,雖然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但還是開玩笑的試探。劉平遠眼中倒是閃過一陣喜色,葉鐘玉捏住酒杯的手緊了緊,桌子底下的尖頭高跟鞋照著他的小腿就是一記,
“嚴肅點,姓江的,這意味著,戴家要入局了,cq 高層決定回國挑選好的苗子,參加今年年底的耶拿獎,你離開 cq 之後拿了費頓,這樣的榮譽沒有歸入 cq 這個培養你的地方,他們這一次怎麼會放任你這麼個個體戶再得到耶拿獎,戴源不要面子的嘛。”
“就他還要臉,當初祁川在 cq 的時候,那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聽到這裡,劉平遠用力嚥下嘴裡的食物,情緒有些激動的開始聲討。
江祁川趕緊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他接收到訊號的同時就閉上了嘴,聲音戛然而止,葉鐘玉和許盈都表現出來疑惑,許盈是因為不知道劉平遠所說的到底是什麼,葉鐘玉則是有些驚訝,原來他什麼都沒告訴許盈。
思忖再三,葉鐘玉擦拭了一下嘴角,緩緩開口,“餐廳這層的洗手間在哪裡,我要補個妝。”劉平遠四處張望著,剛想給她指方向,許盈突然放下筷子,搶先一步站起身,笑著回道,
“葉總監,我陪您去吧,我知道洗手間在哪裡。”
——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許盈靜靜地等著她補妝,她倒是不緊不慢,只是是不是透過鏡子,觀察著許盈的表情,抿抿唇,再左右對比妝效,這才轉過身面向許盈,許盈就這樣一言不發的等著她來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沒和你說過,我還以為你們……”
“以為我們什麼?”許盈沒有露出絲毫羞怯的表情,反而比剛才更加從容,
葉鐘玉手捋捋發絲,“我以為你們,應該到了更加了解彼此的階段。不過沒關系,我不像劉平遠,我可不怕那個姓江的小屁孩。”說罷,神情有些傲嬌的對上許盈的眼神。
“願聞其詳。”
“也算是我的錯,江祁川是我一手塞進 cq 的,我的初衷是讓他在 cq 這樣一個綜合性的藝術平臺發展自己更多的可能性。但是我忽略了一點,cq 並不是一個慈善機構,那麼多藝術生被聚攏在一起,都必須要對公司有商業價值,江祁川的商業價值和他的藝術天賦一樣耀眼,可是公司高層不是藝術家,是一群商人。”
“江祁川的畫展反響很好,畫價也賣的很高,可是光是畫價的代銷分成並不夠,高層開始勒令江祁川改變自己的風格,完全按照當下流行的元素進行創作,甚至是親自完成一些手繪的衍生産品,這些東西在拍賣會上大放異彩,可是江祁川卻是一天天萎靡下去,我都看在眼裡。戴源在他明確提出抗議之後,聯合江祁川的對接人,對他的精神和他一直以來的創作理念進行不斷的貶低,對他進行人格矮化,同時對他已經完成的工作反複曝光,迫使他長時間應付臺前的採訪、活動,沒時間畫畫,再給他安上愛炒作的名頭,就足以讓一個人低頭了。”
“不聽話最後都要毀掉,商人的手段你想必見的也不少了吧。”葉鐘玉長舒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個很重的包袱。她從許盈眼裡看到了震驚、心疼、憤怒,但卻找不出鄙夷,對自己這個助紂為虐的惡人的鄙夷。
“謝謝你,葉總監。”許盈消化著這些資訊,很認真的說出來這句話,“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辦《故園》這個案子的時候,仔細看過 cq 的組織架構和運作模式,你作為藝術總監,實際上只負責為 cq 招攬有天賦的苗子,真正後續的控制,一直是被高層緊緊攥在手裡,所以對他造成傷害的並不是你,相反的,是你最開始發現了他的天賦。”
“雖然我知道公司一直以來的問題,但是這些都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所以我依然選擇在這樣的一個公司裡繼續工作,我已經過了正義感爆棚的中二時代了。”葉鐘玉很意外許盈的這番說辭,倒是擔心她沒有理解自己在這件事情裡扮演的近乎是“始作俑者”的身份。
“我明白,就像我們律所依然會為最窮兇極惡的人做辯護,不僅是因為他固有的權利,站在我們的角度,公平自有法律衡量,與我們個人的主觀感情無關,簡單點,有錢不賺才是真虛偽。”許盈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意,有些自嘲的意味,“而且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幫江祁川做了登記,還有工作要求更改,我怎麼可能從那些文字遊戲裡找到漏洞。”
葉鐘玉此時露出了感慨的笑意,不過隨後還是嚴肅的提醒,“公司裡其他人不清楚,可是我知道,江祁川的《故園》雖然是去年獲獎,但其實他創作《故園》的時間是在作品提交前的一年半,從作品完成到提交的一年半裡他連一幅像樣的作品都沒有畫出來,或者說,他是因為畫不出參賽作品才拿《故園》去提交的。我看過他獲獎後的採訪狀態,以我的判斷,他可能到現在都沒辦法畫出什麼像樣的作品,這樣的國際賽事參評作品和隨筆、寫實油畫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就意味著,雖然江祁川能給自己畫出完稿的隨筆和畫作,但是他根本沒辦法參賽,更不可能扛住 cq 旗下畫師的沖擊,許盈想著。
葉鐘玉收拾了一下包,走向許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落下最後一句話,“根系枯萎的樹,即便再高大,也不過是朽木難雕,不用刀砍斧劈,大一點的風就可以將它連根帶起。江祁川他自己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