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去好好洗個手。”
浴室裡傳來水流聲,他不僅認真洗了手,還重新刷了個牙,果然再正經的男人到了床上都一樣,李夢覺發現他在這方面也有點天然的壞,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要怎麼取悅她,甚至還會適時地吊她胃口了。
等待的幾分鐘變得很漫長,他終於回來了,熱水洗過的手餘溫尚存,摸索著掀起她的睡裙。
沒有燈光看不太清楚,但兩個人都有點臉紅,感受到他的指尖,她沒忍住哼唧了一聲。
謝懷川出聲誇贊:“這裡也很可愛。”
當然在他看來,她身上沒有什麼地方是不可愛的。
清晨,謝懷川醒得很早,李夢覺安靜地枕在他胸口,眼前的場景像是一場夢,他不敢動一下,生怕驚擾她。
單調乏味的生活出現了唯一的變數,整顆心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只有待在她身邊才能找到情緒的出口。
這種感覺不完全陌生,他高中暗戀她的時候也體會到過,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和她相遇,哪怕她並不會注意到自己。
昨晚她最後還是把燈開啟了,在視覺的刺激下,他們做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淩晨兩點才收拾好睡下。
過了一個多小時,她悠悠轉醒:“我剛剛夢見你已經走了,沒想到你還在這。”
“我想陪著你。”謝懷川撫摸著她的長發,關切道:“身上有哪裡不舒服嗎?”
李夢覺手指在他胸口繞圈,很想就這樣拉著他在床上躺一天,“沒有啊,一點也沒有不舒服。”
她今天要去一個 ivehouse 談場地,最後還是掙紮著起床了,裡面穿著短裙,又裹上厚厚的羊毛大衣。
臨到出門,謝懷川想送她,被她以方向不同為由拒絕了,道別吻過好幾次,才終於各自出發。
這家 ivehouse 名叫 echo vaey,翻譯過來是谷底回聲,主打流行音樂演出,美式複古的裝修,整體比較文藝治癒。
主理人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士,為人很親和,周圍人都叫她 zoe,李夢覺也跟著這樣叫,同她表達了自己想要在明年五月份辦一場 ive 的想法。
“可以的,我先帶你看看我們場館的設施。”zoe 轉過身,馬丁靴鞋底敲擊著木地板,發出“咚咚”的聲響,李夢覺趕忙跟上。
“這音響是我們今年新換的,很多人都反饋說音質特別好。”zoe 拍拍音響外殼,接著按下遙控器,舞臺燈光亮了起來,絢麗奪目,跟從天花板彩色玻璃透進來的陽光融為一體。
“如果你現在預定的話,我們還能幫你策劃演出,從賣票、設計海報到現場流程,都有專人負責,但如果你不是樂隊演出的話,得自己負責聯系樂手。”她開啟平板電腦,翻出之前演出的策劃方案給李夢覺看。
“好,具體日期我到時候確定下來發給你,大概什麼時候能簽合同?”
“不著急,那個時間段我們不算忙,你可以再多考慮幾天。簽合同之前得先交一筆定金,後續再把全款補上。”
陸知序開啟門口的信箱,拆開信封,看到裡面那幾張照片,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收進口袋裡後打通了那個未知號碼。
“繼續盯著,這些照片你們那裡不許留備份,盡早銷毀。”
然後,他走進家裡,把那些照片一張張擺在桌上。他們親吻的,一起逛街的,以及最後兩個人一起回到住所的照片,人像再模糊,陸知序都能感受到她的信任和放鬆。
事實就擺在眼前,陸知序卻突然變得無比平靜,給李夢覺發了條訊息:【覺覺,晚上想來吃飯嗎?家裡請了新的廚師。】
等了很久很久,她都沒有回。
但是沒關系,他想,他會有很多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留在自己身邊。
晚上,李夢覺才終於看到陸知序那條被壓下去的訊息,愣神了好一會,後知後覺自己已經很久沒主動找過他了。
這段時間,只要陸知序不來找自己,她就很難再去想起他。
但這種感覺又很奇怪,說是忘卻也不盡然,就像是習慣了生活裡一樣東西的存在,便不會患得患失到需要每天都去確認它的狀態。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的關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想過很多次和他體面地結束,卻已經無法想起缺少他時的生活是什麼樣子。
他趕也趕不走嗎?李夢覺不能肯定,但有種荒謬的感覺,似乎只要她回頭他就會一直在那裡,好像她完全擁有了他。
她在手機上刪刪減減,最後給他發過去一條:【後天來接我下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