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與黑
李夢覺口中說的“有事”絕非虛言,第二天一早,她掙開腰上陸知序緊緊環著的手臂,從衣帽間裡挑了件很文藝的法式連衣裙。 這條裙子是她在一家中古店買到的,但穿過一次她便再也沒見過,原來一直放在他家裡,看得出被仔細洗過,熨燙後愈發顯得工藝考究。 換上裙子她化了個淡妝,從昨天背的包裡拿出一對珍珠耳飾,對著鏡子把頭發盤好。 陸知序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從她起身那一刻他就醒了,接到好幾個生意夥伴節日問候的電話,客套話重複千遍,拒絕了無數個飯局。 挎好包要出門時李夢覺多看了他幾眼,想了想還是在他頸側留下一個道別吻,分開時撫摸下他翹起來的那縷頭發,觸感柔軟。 陸知序終於開口問:“晚上想吃什麼?” 李夢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沒直說其實晚上沒打算再來他家:“今天中秋誒,你晚上不用陪你家裡人吃飯嗎?” “他們最近都在國外度假。”他解釋了一句,又問:“你不回來了嗎?” “看情況吧,我今天要去見一個朋友,誰知道還回不回來呢。” 她含糊的話讓陸知序更是敏感,迫切想知道她要去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無端就對那個人産生了一種敵意,不明白到底誰配得上她這麼用心打扮。 但他還是盡可能用一種溫柔的語氣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玩得開心,要回來的話不管多晚我都去接你。” 李夢覺點點頭,跟他說完再見,轉頭便在心裡罵了一聲莫名其妙。 坐了半小時地鐵,終於到了和謝懷川約定的地方。 李夢覺昨天收到他約自己出門的訊息時其實有點驚訝,本以為按照他的性格,兩人或許會一直保持不痛不癢僅停留在剛相識的狀態,也不會再有什麼過多的來往,頂多就是逢年過節群發問候。 她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這種從零開始慢慢了解一個人的感覺很美好,像是終於恢複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結,久違又新奇。 謝懷川身姿挺拔,站在西餐廳門口讓人隔著馬路一眼就注意到了。 正好是綠燈,她加快了步伐走過去。 “你已經在這等了很久嗎?” “沒有很久,我也剛剛才到,不用著急。” 他似…
李夢覺口中說的“有事”絕非虛言,第二天一早,她掙開腰上陸知序緊緊環著的手臂,從衣帽間裡挑了件很文藝的法式連衣裙。
這條裙子是她在一家中古店買到的,但穿過一次她便再也沒見過,原來一直放在他家裡,看得出被仔細洗過,熨燙後愈發顯得工藝考究。
換上裙子她化了個淡妝,從昨天背的包裡拿出一對珍珠耳飾,對著鏡子把頭發盤好。
陸知序靠在門框上看著她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從她起身那一刻他就醒了,接到好幾個生意夥伴節日問候的電話,客套話重複千遍,拒絕了無數個飯局。
挎好包要出門時李夢覺多看了他幾眼,想了想還是在他頸側留下一個道別吻,分開時撫摸下他翹起來的那縷頭發,觸感柔軟。
陸知序終於開口問:“晚上想吃什麼?”
李夢覺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沒直說其實晚上沒打算再來他家:“今天中秋誒,你晚上不用陪你家裡人吃飯嗎?”
“他們最近都在國外度假。”他解釋了一句,又問:“你不回來了嗎?”
“看情況吧,我今天要去見一個朋友,誰知道還回不回來呢。”
她含糊的話讓陸知序更是敏感,迫切想知道她要去見的那個人到底是誰,無端就對那個人産生了一種敵意,不明白到底誰配得上她這麼用心打扮。
但他還是盡可能用一種溫柔的語氣掩飾住自己的情緒:“玩得開心,要回來的話不管多晚我都去接你。”
李夢覺點點頭,跟他說完再見,轉頭便在心裡罵了一聲莫名其妙。
坐了半小時地鐵,終於到了和謝懷川約定的地方。
李夢覺昨天收到他約自己出門的訊息時其實有點驚訝,本以為按照他的性格,兩人或許會一直保持不痛不癢僅停留在剛相識的狀態,也不會再有什麼過多的來往,頂多就是逢年過節群發問候。
她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這種從零開始慢慢了解一個人的感覺很美好,像是終於恢複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結,久違又新奇。
謝懷川身姿挺拔,站在西餐廳門口讓人隔著馬路一眼就注意到了。
正好是綠燈,她加快了步伐走過去。
“你已經在這等了很久嗎?”
“沒有很久,我也剛剛才到,不用著急。”
他似乎很不善言辭,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的,李夢覺點了下頭,和他一起推門走進餐廳。
這家西餐廳已經開了二十多年,李夢覺讀高中的時候每逢空閑都喜歡約同學來這,有時候聊聊天吃個甜點可能一下午就過去了。
她還記得木質的樓梯旁邊有一整面書櫃,每本書裡面都夾了很多紙條,除了書評,有些還寫著寄語和感想,來自形形色色的人。
寫的人大多還是附近的學生,傾訴的無非就是那些事,戀愛了又失戀了,喜歡上誰了,考試考差了,想要快點長大等等等等。
李夢覺也寫過不少,雖然內容早已經記不清了,但左不過也就是那些事,現在看來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
也並不是所有書都能受歡迎到貼滿便簽,起碼據她觀察,一本典藏版《紅與黑》放了快一年也沒有收到一張,反倒是放在旁邊的言情小說熱門到已經看不清書的內容。
有段時間她來得很頻繁,幾乎每天都會去翻一翻那些書,尤其是那本《紅與黑》。
書很新,燙金的花紋幾乎沒有一點磨損,像是沒什麼人翻閱過,她於心不忍寫下了第一張便簽。
內容很簡單,只是用幾句話表達了自己對於連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