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臨之詩 9
辛珀宵率先推開門步入廳內。他的風衣擦過緩緩開啟的廳門,轉而已離開數步之遠。 議事廳裡一個一襲黑衣的女子背對他們而立,長長的裙擺曳在地上,流水一樣波波湧動。嶽明燁立即脫口叫出: “沁淵?” 女子聞聲轉身望向他,幽深綠眸裡某種光華幾不可察地一閃而過。她未說話,只用目光向他打了招呼。 正是血族保皇派女王,暗淩的妻子,幽沁淵。 這時嶽明燁才注意到坐在尊位的那個男人。長長的胡須幾乎覆蓋了他半張臉龐,讓他看來並不像養尊處優的王者,而更像是位遊牧民族的族長。這時,“族長”對辛珀宵三人和幽沁淵豪爽一笑,從尊位上起身: “人到齊了。我們走吧。” 辛珀宵卻端如磐石地面向他,厲聲質問道: “北王大人,是您讓天音帶走了其洛的核麼?” 嶽明燁、斯汀、幽沁淵三人聞言都震驚萬分,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虯須的人。 北王像老友一樣熟稔地輕拍一下辛珀宵的肩膀,歉意地笑: “您養子的核安然無恙,請放心。現在請先隨我來,聽一聽我不敬舉止的緣由吧。” 議事廳另一端連著一個長長的廊道。廊道裡有些昏暗,北王便在廊口執起一盞火光。隨著光的步入,廊壁上的花紋、圖案在像沁水的密文一樣顯現出來。嶽明燁著迷地看著一盞盞畫面隨著他們的腳步亮起又暗下,如同緩緩放映的幻燈,複演著血族歷史上的各種傳說和故事。 少時,岑寂到只聽得到幾人腳步和吐息的長廊裡,忽然響起了北王不緊不慢的磁性嗓音: “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覺得文化和藝術才是生命意義,守著我的父親留給我的子爵位置,我已心滿意足。無聊時,我常常遊蕩到人類中去看他們的東西。慢慢地,我發現他們有很多東西的文藝水準都遠遠超過了血族的水平。 我隱約覺得吃他們有些不對。但我身為血族,他們就是我的食物。這是公理,不吃他們我怎麼活命呢?這樣一想,我便不再疑惑。 大約是五百年前,我偷偷溜到一個人類畫展上。一幅幅美不勝收畫作之中,我如魚得水,流連忘返。然後,我在一幅畫前發現了那時的幽氏子爵,未來的幽氏侯爵…
辛珀宵率先推開門步入廳內。他的風衣擦過緩緩開啟的廳門,轉而已離開數步之遠。
議事廳裡一個一襲黑衣的女子背對他們而立,長長的裙擺曳在地上,流水一樣波波湧動。嶽明燁立即脫口叫出:
“沁淵?”
女子聞聲轉身望向他,幽深綠眸裡某種光華幾不可察地一閃而過。她未說話,只用目光向他打了招呼。
正是血族保皇派女王,暗淩的妻子,幽沁淵。
這時嶽明燁才注意到坐在尊位的那個男人。長長的胡須幾乎覆蓋了他半張臉龐,讓他看來並不像養尊處優的王者,而更像是位遊牧民族的族長。這時,“族長”對辛珀宵三人和幽沁淵豪爽一笑,從尊位上起身:
“人到齊了。我們走吧。”
辛珀宵卻端如磐石地面向他,厲聲質問道:
“北王大人,是您讓天音帶走了其洛的核麼?”
嶽明燁、斯汀、幽沁淵三人聞言都震驚萬分,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虯須的人。
北王像老友一樣熟稔地輕拍一下辛珀宵的肩膀,歉意地笑:
“您養子的核安然無恙,請放心。現在請先隨我來,聽一聽我不敬舉止的緣由吧。”
議事廳另一端連著一個長長的廊道。廊道裡有些昏暗,北王便在廊口執起一盞火光。隨著光的步入,廊壁上的花紋、圖案在像沁水的密文一樣顯現出來。嶽明燁著迷地看著一盞盞畫面隨著他們的腳步亮起又暗下,如同緩緩放映的幻燈,複演著血族歷史上的各種傳說和故事。
少時,岑寂到只聽得到幾人腳步和吐息的長廊裡,忽然響起了北王不緊不慢的磁性嗓音:
“我是個胸無大志的人,覺得文化和藝術才是生命意義,守著我的父親留給我的子爵位置,我已心滿意足。無聊時,我常常遊蕩到人類中去看他們的東西。慢慢地,我發現他們有很多東西的文藝水準都遠遠超過了血族的水平。
我隱約覺得吃他們有些不對。但我身為血族,他們就是我的食物。這是公理,不吃他們我怎麼活命呢?這樣一想,我便不再疑惑。
大約是五百年前,我偷偷溜到一個人類畫展上。一幅幅美不勝收畫作之中,我如魚得水,流連忘返。然後,我在一幅畫前發現了那時的幽氏子爵,未來的幽氏侯爵幽延霆。”
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幽沁淵白皙的手捏緊了裙裾。嶽明燁看到,眼裡一痛。
北王這時回身對走在他身後的幽沁淵笑:
“阿淵你長得非常像延霆,面板白,眼睛深。比畫裡面的人還要好看。”
說道這裡北王一頓,彷彿又看見了百年前畫前靜立的少年。
少頃他轉回身,自我解嘲地笑著:
“啊,抱歉,我老了,總是容易陷入回憶。我們繼續說吧。
延霆見到我非常吃驚,像是偷吃東西被發現的小孩子,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他仍逞強地立在那裡對我說,不許將在人類畫展上碰見他的事告訴任何人,否則他有很多方法讓我人間蒸發。
年輕氣盛的子爵讓我捉弄心大漲,便假裝戰戰兢兢地答應了他。
之後,我卻總以‘跟我去,否則我就告訴別人你偷看人類精神垃圾’來脅迫他和我一起到人類世界遊玩。延霆其實是個傻到可愛的孩子,那樣吹彈可破的秘密,只要殺人滅口就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他卻從來只是嘴上說要讓我蒸發如何如何。
而我們倆的關系卻日漸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