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你先把自己平安送下去吧。”
王柏:“不行!”
兩人話音剛落,肩上雙雙一輕。
兩雙眼睛一起回頭,南嘉已經提著兩個包越過了他們:“快走吧,下山有段路結冰了,你們再爭下去,都得進醫院。”
他還真沒誇大。
山上今早落了雪,又是山陰面,冰層凍了不長不短的一段路。
這會兒天暗了,路面情況有些模糊。踩實了的冰路非常不好走,阿茗找了根粗壯的樹枝當柺杖,一路緊攥著,王柏則全程鬼哭狼嚎,說自己的屁股已經摔成青紫。
阿茗也摔了幾跤,最後一下淚花都磕出來了,後面的王柏看她半天沒爬起來,連滾帶爬滑向她,跟個企鵝一樣撲騰:“姑奶奶你沒摔死吧?”
阿茗抹著眼淚,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南嘉打著手電筒,穩穩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聞聲折返回來,見阿茗努力半天依舊沒站起來,便向她伸出手。
阿茗客氣笑了笑,輕聲道:“謝謝,我自己可以。”
倒是王柏舔著臉一把抱住南嘉的手:“哥!愛你!救我狗命!”
阿茗垂下眼簾假裝沒看見,用力把柺杖在地上戳了個洞,自己爬起來。
南嘉目光掃過阿茗,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往前。
天黑透時,他們終於安全下了山。
王柏第一次走夜山路,後半程幾乎快黏在南嘉和阿茗的身上。阿茗嫌他他就去貼南嘉,南嘉無聲無息甩開他胳膊,神經大條的人就又靠回阿茗。
此刻看到鎮上的燈火,王柏感謝蒼天感謝大地,就差沒給阿茗和南嘉一人親一口。
山下只有幾家客棧,好巧不巧,偏偏就和南嘉落腳在同一家。
阿茗沒說什麼,以最快速度辦了入住。藥物讓她非常疲憊,她回房間後,包一扔就倒床上昏睡過去。
晚飯只有王柏一個人蹬蹬下樓。
他親熱坐在南嘉身邊,桌上大多面孔是年輕學生,他聽見他們有的喊南嘉隊長,有的喊老師,便好奇問:“你是學校老師?”
“算是吧。”南嘉的目光從樓梯口收回,問,“她不來吃飯嗎?”
王柏反應了一下:“你說阿茗?”他看了眼手機,“她沒發訊息,估計在睡覺吧。她吃飯沒規律,餓了會自己解決。哥你人真好,不用管她!”
王柏給自己盛了一大碗飯,又提醒南嘉:“你還是和阿茗保持點距離,你之前也見到了,她脾氣很怪的!”王柏沒敢說師姐每週都上格鬥和刀術課,他是真喜歡南嘉這個哥,可不能讓人命喪師姐刀下。
南嘉淡聲問:“你不用保持距離?”
“我不一樣。”王柏嘿嘿笑,“我可是她的親親師弟。”
南嘉並不意外,他指了一下王柏衣服上的 ogo:“isprs ngress,你們做遙感地理?”
王柏一下激動起來:“莫非哥你是同行!沒人能一眼認出來!”
他的話被幹脆截斷:“不是。”但南嘉模糊補充,“瞭解一點。”
王柏自己完成了邏輯閉環:“哦哦我懂,你畢竟是老師嘛。”
“你們關系很好,本碩一直是同學?”南嘉不動聲色提問。
王柏沒聽出弦外之聲:“不,我剛考上研究生,阿茗是我師姐啦,她以前不做這個,做民族學。”
“那她大你一屆?”
“呃有點複雜,她其實高我兩屆,中間出了點事,你說是同學也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