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詞不達意
秋日陽光穿過藏式碉樓,曬場上收割機轟鳴,傾雍金色的青稞盡收。 待收割機退場,推土機上來,開過光禿的青稞田,推倒了南嘉家的老藏房。 阿茗陪著南嘉在傾雍和西貢溜達看新房,最後選了政府計劃集體建的一批房,半年後就能入住。 青麥已經離開,南嘉獨自整理好老屋的東西,只帶了一個行李箱搬進了茶茶飯館。 他搬來那天,小阿姨,阿茗,還有曲珍大姐一起站在門口迎接他。 阿茗手裡拿著他外套拋著玩,嘴裡嫉妒道:“我當時都沒這個待遇!” 小阿姨樂呵:“但飯館有新門神了,阿茗你鎖門的任務可以光榮轉交給新人。” 南嘉看著前面阿茗的背影,她一邊蹦跳一邊手滑沒接住他外套,落在了地上,她飛速心虛瞥了他一眼。 他笑著淡聲開口:“可以呀,不過她那份工資得給我。” “憑什麼?”阿茗拍著外套上的灰,不滿道,“以前你九十點就下班,我可是24小時待命。” 南嘉房間在一樓,他一邊將行李箱放進去,一邊道:“但我不會喝酒誤事。” 阿茗靠在門邊,把鑰匙塞進南嘉外套口袋,漫不經心說:“我喝酒才沒誤過事。” “怎麼沒。”南嘉推開窗戶,夕陽一下湧進屋裡,兩人的影子被拓在牆上,微微晃動。 他手撐在桌上,側過臉,光透過琥珀色眸子,好像在他睫毛上熔了碎金。 南嘉凝睇的目光鎖住她,莫名讓阿茗覺得緊張,她不自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的耳墜跟著他起伏的呼吸顫了顫,好像只有一瞬,又好像過了很久,阿茗聽見他不輕不重的音調,以及上揚撓得人發癢的尾音: “但有人喝了酒,會忘事。” 明明夕光柔焦了南嘉鋒芒的注視,阿茗卻好像被他逼在了牆角,記憶不受控地在大腦裡回撞。 他,夕陽,玻璃窗,酒。 接在這幾個詞後的是什麼? 是她。 還有什麼? 接吻。 阿茗被釘在原地,腦海在無數個猜測裡瘋狂遊走,無一例外一次又一次被拉回那個下午。 她聽見南嘉在滿室的光裡輕笑了一聲。 曲珍大姐的聲音適時響起,她拿著鍋鏟在廚房裡吆喝:“南嘉阿茗別吵了!沒完沒了!快放完行李來吃飯!” 南嘉…
秋日陽光穿過藏式碉樓,曬場上收割機轟鳴,傾雍金色的青稞盡收。
待收割機退場,推土機上來,開過光禿的青稞田,推倒了南嘉家的老藏房。
阿茗陪著南嘉在傾雍和西貢溜達看新房,最後選了政府計劃集體建的一批房,半年後就能入住。
青麥已經離開,南嘉獨自整理好老屋的東西,只帶了一個行李箱搬進了茶茶飯館。
他搬來那天,小阿姨,阿茗,還有曲珍大姐一起站在門口迎接他。
阿茗手裡拿著他外套拋著玩,嘴裡嫉妒道:“我當時都沒這個待遇!”
小阿姨樂呵:“但飯館有新門神了,阿茗你鎖門的任務可以光榮轉交給新人。”
南嘉看著前面阿茗的背影,她一邊蹦跳一邊手滑沒接住他外套,落在了地上,她飛速心虛瞥了他一眼。
他笑著淡聲開口:“可以呀,不過她那份工資得給我。”
“憑什麼?”阿茗拍著外套上的灰,不滿道,“以前你九十點就下班,我可是 24 小時待命。”
南嘉房間在一樓,他一邊將行李箱放進去,一邊道:“但我不會喝酒誤事。”
阿茗靠在門邊,把鑰匙塞進南嘉外套口袋,漫不經心說:“我喝酒才沒誤過事。”
“怎麼沒。”南嘉推開窗戶,夕陽一下湧進屋裡,兩人的影子被拓在牆上,微微晃動。
他手撐在桌上,側過臉,光透過琥珀色眸子,好像在他睫毛上熔了碎金。
南嘉凝睇的目光鎖住她,莫名讓阿茗覺得緊張,她不自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的耳墜跟著他起伏的呼吸顫了顫,好像只有一瞬,又好像過了很久,阿茗聽見他不輕不重的音調,以及上揚撓得人發癢的尾音:
“但有人喝了酒,會忘事。”
明明夕光柔焦了南嘉鋒芒的注視,阿茗卻好像被他逼在了牆角,記憶不受控地在大腦裡回撞。
他,夕陽,玻璃窗,酒。
接在這幾個詞後的是什麼?
是她。
還有什麼?
接吻。
阿茗被釘在原地,腦海在無數個猜測裡瘋狂遊走,無一例外一次又一次被拉回那個下午。
她聽見南嘉在滿室的光裡輕笑了一聲。
曲珍大姐的聲音適時響起,她拿著鍋鏟在廚房裡吆喝:“南嘉阿茗別吵了!沒完沒了!快放完行李來吃飯!”
南嘉直起身,應了一聲。
他朝阿茗走過來,經過時從她手裡抽走外套,大手順便在她腦袋上揉了一下:“腦袋裡怎麼有水聲?你真得好好想想。不然,我要舉報有人記憶力不行,不能做會計。”
阿茗頭發被弄亂了,她一邊撫平頭發,一邊追著那身影憤憤道:
“洛桑南嘉!你好好想想這間屋子誰是老大?”
“走了老大,我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