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想了一下,也行。
沒人能強迫她做什麼。
於是她跟李妄約了附近一家咖啡廳。
李妄到得比她早,頂著顆寸頭,大冬天裡騷包地穿著皮衣,在靠窗的位置坐著,看向遙來了沖她揚手。
“遙兒!這兒呢這兒呢!”
向遙走近,還沒坐下,李妄問:“喝點兒什麼,我請。”
“挺會反客為主啊?”向遙挑眉,“直說吧,找我幹嘛呢。”
“能有什麼,”李妄說,“來鬧的。”
“……”
電話裡那句“我真不是來鬧的”還熱乎著呢。
“我舅嘛,他人來不了,總覺得對你那些騷擾沒發揮好,起不了作用,”李妄抱著他的甜水,“我說你當面騷擾也沒球用,他不信,非說我離得近。我說也行,差旅你得給我報銷,我冬假還沒著落呢,我要旅遊。他答應了,我就來了。”
“他賄賂住你了。”向遙概括。
“對。”李妄打了個響指。
“所以你騷擾我就這麼理直氣壯?”向遙站起來,“走了。”
徐德玟願意花這個錢不如直接打她卡裡,她可能還會因為不好意思白吃多考慮五分鐘。
“哎——哎!”李妄連忙扒拉她,“好戰友的事怎麼能叫騷擾呢!我這是關心!”
向遙抱著手盯著他,很難茍同他說的“好戰友”。
“行行,我就是八卦。”李妄妥協,擺擺手坐回去,“我還在組裡那會兒,我讓你跑路你都不跑呢,抱著專案不撒手,怎麼忽然就想通了。”
“哎,”李妄慨嘆,“看著我舅在公司裡幹撓頭急得團團轉,真令人高興。”
向遙:“……”
李妄這人,向遙很難評價。
她不願意把自己的團隊稱為屎,但他確實是一根自由的攪屎棍。
上班第一天就把同期認成自己的 eader,彼此從點頭拘謹到稱兄道弟,等真 eader 來了兩個人垂著頭不做聲;
跟著系統策劃一起找程式扯皮,決定給自己人撐場子,把對面的程式老哥說哭了,最後發現其實是系統的問題;
大肆宣揚自己和製作人的關系,並持續爆料自己舅舅在家的大小八卦,徐德玟都難得掛不住臉都把他拽進辦公室斥責:低聲些,難道學歷高你就光彩了嗎!
最令人無語的是,兩個月裡,他沒事就來向遙辦公室裡溜達,勸說她:我舅這人不太行,你換個地兒上班吧。
兩個月以後,李妄終於拍拍屁股走了,專案組清淨了,然後向遙發現部門裡跟他一起抽煙的同事被勸退了四個。
向遙真的很難理解他到底跟自己舅舅有什麼仇。
“你恨他恨成這樣他自己知道嗎?”向遙問。
“我不恨啊,”李妄說,“就湊湊熱鬧。所以到底為什麼啊?”
“工作考量,”向遙懶得跟他多說,“什麼工作能幹一輩子啊,該走就走了。”
“糊弄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