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向遙答,“那我訂票了。”
林枝予湊近一起看車次,看了眼螢幕問:“你要定 fixbus?”
“嗯,火車沒有合適的車次了。”
“不定這個,體驗不太好,”林枝予掏出自己的手機,一邊解釋,“我們有行李,麻煩而且不太安全。”
他們最後定了 regiojet,迅速退房趕去了乘車點,一路有驚無險地上了車。
雙層巴士,座椅寬敞能充電,有食飲提供,衛生間幹淨。
向遙原本已經做好了忍耐 fixbus 的心理準備,坐下以後鬆了口氣,對林枝予道謝:“謝謝。”
“又不算什麼,”林枝予好笑,“而且你什麼時候都不用跟我說這個。現在你們要怎麼辦?”
“活動反饋正常處理,資料片反饋明天和音樂組碰過以後再處理,帖子的事……”
向遙頓了頓。她是程式出身,對公關的反應沒有專業人員敏銳,只覺得這件事有些為難。
不回應玩家會揪著不放;回應的話,核心人員的出走也會讓他們憂心遊戲的未來;而原帖的內網來源,也讓“造謠”公關大法率先失去了一層說服力。
她於是接著答複:“要等我的領導回複。我們只能出方案,最後能不能執行需要他拍板。”
“萬一,”向遙忽然想起什麼,“音樂需要替換的話,你能來救場嗎?”
那條片子趕工的痕跡太明顯,整體都很粗糙不負責任,她自己是更傾向認真最佳化資料片、給玩家一個交代的,而向遙天然相信林枝予的能力。
她幾乎已經聽到林枝予那聲毫不猶豫、甚至帶著開心的好。
在向遙之前的生活裡,她幾乎沒有聽過林枝予的拒絕。
如果這就是林枝予說的特權,那麼她已經在自己無察覺的時候,習慣了被有求必應,即便她其實沒提過什麼要求。
但下一秒,她看見林枝予垂著眼想了想,緊接著說:“抱歉,姐姐。”
向遙怔了一下,有那麼一會兒覺得自己在幻聽,但與他關心的眼神相對,她才回過神來,知道他是真的拒絕了。
“不好意思,”她立刻道歉,“忘記了你還有手搖風琴的曲子要寫。我只是問問看。”
他百分百會答應。
這時候,那種針對這種幻想的赧然和臉熱才泛上來。
沒人有義務對她有求必應,她怎麼能這麼理所當然。
她下意識靠近了車窗,開始沉浸在不間斷的工作訊息裡。
林枝予似乎打量了她一會兒,有什麼話想說,但還是放棄了,直到最終都沉默著。
徐德玟在車程過半的時候回複了她的訊息,那時候已經是國內的淩晨。
他沒有回撥電話,只是說:
我看到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積極解決,不要回頭糾結,盡快提交處理方案,不要影響這次的活動資料。
向遙眉頭一擰,一肚子話想說,但鍵盤敲到一半還是盡數撤回,最後只留下一句:
明天我會給你打電話。
巴士在四個多小時後回到了柏林。
他們逃離了短短幾天又狼狽地回來。
林枝予把向遙送到了喬曼的公寓,他們在樓下暫時道別。
向遙腦子裡被無數事項裝滿,腦子裡早就列好了一二三四五,急著回去在桌前坐下開始執行,但林枝予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