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因為是你
蘇玥也從窒息的邊緣拉回思緒，近乎貪婪地呼吸著空氣——那雙如酒般幽紅的眸子，更加貪婪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女。
她看著水珠落入少女衣襟，擁抱著她的雙臂纏得更緊，“……為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救她？
顧予眯著眼笑起來，被水浸泡過的眼睛泛著紅，淺色眸子裡倒映著那人如霧般朦朧的酒紅瞳孔。
“因為是你，蘇玥。”
因為是你。
因為你是蘇玥，所以要救你。無論如何、拼盡全力，都要救你。
蘇玥在這一瞬間，好似聲音都變得寂靜，她聽不見周邊任何工作人員的聲音，一切遙遠至極，此刻，她只能看得見面前淺色頭發的少女。
她定定地盯著面前的人，看著她清淺如白花的燦爛微笑，有一種——不受控制的沖動。
想要抱住她，親吻她，將她揉進骨血裡，永不分離的沖動。
紅酒味的資訊素幾乎因為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泛濫，濃稠地包裹著面前的人。既小心翼翼，又無比動容。
意識到蘇玥好像有些走神，顧予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蘇玥……你怎麼了蘇玥？”
輕點，她的腰都快被蘇玥折斷了……
察覺到面前人的掙紮，蘇玥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差點失控，她趕緊鬆了鬆手臂，壓制下血液的躁動，不動聲色地收回紅酒氣息，側眸不去看顧予的雙眼。
她怕，多看一眼自己都會忍不住。
紅酒資訊素被她強制壓制住，然而她的嗓音卻難以控制地低啞：“沒事，我沒事。”
工作人員已經圍攏過來，把兩位主演全都拉上岸邊，各自披上浴巾在棚子底下休息。
鏡頭後的林爍檢查完所有鏡頭，一個勁兒感嘆：“完美，很完美！但是可惜……”
可惜？
顧予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什麼可惜？難道是她剛才表現不好？
林爍走了過來，將剛才拍攝的片段展示給兩位主演。顧予和蘇玥腦袋湊到一起，顧予全神貫注地看著片子，蘇玥卻先看了看她，才轉眸去看片子。
林爍指著最開始顧予下水的鏡頭道：“你們兩人在水下的鏡頭都相當完美！可以說是出乎我意料的完美！尤其是顧予！猶豫的那一瞬間，把人魚少女的掙紮表現得淋漓盡致！太完美了！”
“不過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你最開始下潛的這一段。”林爍指給她看。
鏡頭裡，顧予在水下潛遊的時候，那種絕望的情緒其實是到位的。
顧予皺眉，有些不解：“導演，這裡難道是情緒還不夠飽滿嗎？”
林爍搖了搖頭，“反而不是這個，只是……嗯，該怎麼說呢？信念感太強了，不太自然。”
“信念感？”
不僅是顧予不明白，蘇玥也皺起了眉頭。
林爍點頭，“人魚少女並不知道前方即將出現一個人類少女，可是你不一樣，這一段表演裡，就好像你已經準備好了，特意等著要去救贖某一個人——而且這種救贖的信念感很重，這和人物的內心戲是不符合的，太矛盾了。”
顧予一瞬間醍醐灌頂，“原來是這樣……”
顧予其實反複推敲過這一段互動的對手戲該如何表演，卻忽略了這個小細節。林爍不愧是林爍，竟然能發現這麼細微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