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第一百零五章
“你應該知道外面是誰？”本該出現在香貴人院中的蔣毅華，此刻卻端坐在青鸞殿的雕花檀木椅上，似笑非笑地凝視著跪在面前的鄧愷舟。
鄧愷舟微微低頭，他聲音低沉而平靜：“這朝堂後宮乃至天下的安排都在陛下掌握之中，愷舟自是不知殿外是誰。”
蔣毅華眉頭一皺：“跟朕藏拙？”
“臣不敢，臣只是感謝陛下讓臣去殺了劉婕。若沒有陛下的意思，古常侍不會帶臣去殺劉婕。臣叩謝陛下恩賜，讓臣報了斷腿之仇。”
此時，古恩從門外匆匆走進，腳步聲在寂靜的殿內格外清晰。“叡王離開了。不過問了陛下您在哪，您看？”
蔣毅華緩緩站起身，錦袍上的龍紋在燭光下閃爍著光。他整理了一下衣袖，語氣淡然：“走，去香貴人那，看來叡王那都結束了。七日後的登基大典既然他不願意抬自己府中的人，朕後宮的人也就都別參加了，省得麻煩。”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準備離開，殿外的風帶著竹葉灌進來，吹得燭火劇烈晃動，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陛下，您今日還搭脈嗎？”
蔣毅華停下腳步，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鄧愷舟身上。“朕最多隻能再活三年，你也不是什麼神醫。不過是略懂皮毛又仗著手裡有些偏方獸藥。不過，罷了，朕允了。”
蔣毅華重新坐下，鄧愷舟膝行上前，手指輕輕搭在蔣毅華的脈搏上。
“怎麼？可探出來什麼？”
鄧愷舟緩緩收回手，垂眸道：“臣才疏學淺，還是隻覺得陛下您睡不好。”
蔣毅華輕輕搖了搖頭，站起身來，邁步離開。
木青在一旁，看著蔣毅華離去的背影，身子往旁邊一歪，坐在了地上。他揉著自己的腿，嘴裡嘟囔著：“皇上就是皇上，我現在看著陛下還全身不舒坦，畢竟之前我也是陛下的貴君，啥沒幹過。但是陛下看我現在就是看一個不懂事的晚輩，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可做不到。”
他抬頭看向鄧愷舟，眼中滿是疑惑：“兄長，為何要為陛下把脈，你也不精通此道呀。”
鄧愷舟從地上緩緩爬了起來，搓了搓自己的指尖：“沒什麼，深宮無聊罷了。”
七日後，晨曦初破，那激昂的鼓聲便如驚雷般轟然炸響，緊接著，各種禮樂之聲交織奏響，似洶湧浪潮，瞬間席捲了整個皇宮。
更疊換代。
木青身著常侍服，像一隻靈動的小鹿，從幽深的小道匆匆鑽了回來。他一眼便瞧見靜靜坐在那裡的鄧愷舟，木青心裡頓時湧起一股說不上來的酸澀滋味，彷彿有一團棉花堵在胸口，悶悶的。
“兄長，我剛剛爬到牆頭看了看，那場面，真是壯觀得緊吶！”木青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與好奇，語氣裡滿是驚嘆，“古常侍瞪了我一眼就沒管我了，兄長你要不也去看看？”
“不去了。”鄧愷舟正坐在桌前，專注地翻閱著幾本南疆的藥典，他的手指在泛黃的書頁上輕輕摩挲，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木青撇了撇嘴，但他還是湊到鄧愷舟身邊坐了下來，抱住了鄧愷舟的腰，嘴裡不停地哼唧著。“兄長，過不了幾日我就要跟著阿佳離開京都了，你一個人在這裡要好好的。以後可沒人像我這樣陪著你啦。”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眶微微泛紅。
鄧愷舟放下手中的藥典，緩緩抬起頭，看著懷裡的木青，他輕輕拍了拍木青的後背，輕聲詢問：“登基後，青鸞宮是不是就不能住了？太上皇總得給新皇騰地方。”
這時，古恩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微微欠身，回答了這個讓木青直搖頭的問題。“皇上孝順，不忍陛下奔波。未抬宮的才人都入了太荷貴妃的宮中，青鸞殿是太貴君之所與太香貴妃的香奇殿依舊不動，陛下還是住在寢宮。皇上只要了金殿來處理政務，還要了先燦皇太後之前的寢殿作為自己的寢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