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九十六章
鄧愷舟凝視著那塊被淚水洇濕的黑布,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傷感,想要伸手拂去蔣邵叡臉上的淚痕。然而,窗外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動作:“王君,請勿有多餘的舉動,藥性正強,也不要強行突破藥性,您的嗓音也需保重。”鄧愷舟聞言,輕輕撫過蔣邵叡受傷流血的耳畔,溫柔地安撫著他,隨後緩緩站起身,走向窗邊,輕輕推開窗欞。
窗外,古常侍靜靜地站立,依舊是面無表情。鄧愷舟對著他做了一個飲水的動作,古常侍心領神會,從不遠處的石桌上取來茶壺,恭敬地遞予鄧愷舟。鄧愷舟微微一笑,正欲關窗,卻聽古常侍再次開口:“王君手中的鑰匙可解開王爺手上的鎖鏈,使其稍長,牆邊備有被褥與布巾,以備不時之需。”鄧愷舟點頭致謝,緩緩合上窗扉,古常侍的聲音再次透過縫隙傳來:“王君服藥後體力不支,王爺還需多加體諒。”
鄧愷舟將水壺置於地上,用鑰匙將蔣邵叡被吊起的雙手鎖鏈放寬至極限,蔣邵叡的雙臂終於得以放鬆,他跪趴在地上,喘息著。鄧愷舟從旁取來一床被褥,輕輕鋪展,讓蔣邵叡得以舒適地躺下。而他自己,卻彷彿耗盡了全身力氣,汗水涔涔而下。
他緩緩取下蔣邵叡口中的銜物,蔣邵叡咳出兩口血沫,低聲呼喚著:“東君……東君……”鄧愷舟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蔣邵叡的臉上。蔣邵叡撐起身體,爬到鄧愷舟身邊,投入鄧愷舟的懷抱,鼻尖緊貼著鄧愷舟的腰腹,呼吸間滿是熟悉而眷戀的氣息。
鄧愷舟輕撫著蔣邵叡的後腦勺,又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蔣邵叡則在【笑】蹭了蹭,彷彿在尋找著更多的安慰。鄧愷舟試圖將水壺的細嘴遞到蔣邵叡的唇邊,卻被他輕輕避開。蔣邵叡摸索著鄧愷舟的臉龐,雖然看不見,但指尖的觸感卻異常細膩。鄧愷舟感受著蔣邵叡的觸控,目光落在蔣邵叡身上,只見他腰間僅圍著一塊布,此刻早已散落一旁【笑】。
鄧愷舟輕輕舉起水壺,淺酌一口後,溫柔地將其送至蔣邵叡幹涸的唇邊。他深知,此刻的蔣邵叡正憑藉著殘存的意志力苦苦支撐,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無聲地呼喚著他,而藥物的無情幹預著他的思考,而蔣邵叡他不得不維持著那脆弱的理智,離開其他人的誘惑還有他怕傷害到自己。
蔣邵叡感受到唇邊傳來的濕潤與柔軟,不禁微微一怔。鄧愷舟見狀,輕輕吐出些許水珠,蔣邵叡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猛然間用手捧起鄧愷舟的臉龐,深深地汲取著他口中的甘甜,直至再也無法吸吮出一絲津液。
鄧愷舟微微後撤,再次將壺嘴貼近蔣邵叡的唇邊。這一次,蔣邵叡乖巧地張開了嘴,鄧愷舟便緩緩地、細心地為他喂水。水珠沿著壺嘴滑入蔣邵叡的口中,滋潤著他幹渴的喉嚨,也溫暖了他瘋狂且疲憊的心,他的東君沒有事,好端端地在自己面前。
然而,就在鄧愷舟準備再次喂水時,蔣邵叡卻突然躲開水壺,致使水珠灑落在鄧愷舟的【笑】上。鄧愷舟無奈地放下水壺,仰身躺在被子上,任由水珠在肌膚上留下點點痕跡。
盡管蔣邵叡的雙眼被矇住,但他卻彷彿能感知到鄧愷舟的每一個細微動作。他準確地找到被灑水【笑】位置,用舌尖輕輕舔舐著那些水珠【笑】【笑】。
【笑【笑】
【笑】蔣邵叡彷彿感受到了鄧愷舟的目光,將他摟得更緊,用低沉而堅定的聲音說:“東君,等我。愷舟,不要怕,我會保護好你,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
【笑】蔣邵叡卻提前感受到了他的意圖,緊緊抓住了他的手。“【笑】【笑】。老皇帝把你送來,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很滿足了。乖,東君,我求你,你不能有事。”蔣邵叡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懇求。
【笑】【笑】然後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翻身趴在蔣邵叡身上,【笑】鄧愷舟坐著艱難。
【笑】
【笑】。
在這短暫的寧靜中,鄧愷舟輕輕找到了蔣邵叡耳後被綁著的繩結,鬼使神差地將它解開。蔣邵叡臉上的黑布慢慢散開,他那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鄧愷舟。
鄧愷舟艱難地向前爬行了一步,【笑】
鄧愷舟伸出手指,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蔣邵叡略顯幹燥的嘴唇,隨後緩緩伸手,取下了蔣邵叡脖子上懸掛的靛青石耳墜。他凝視著這枚耳墜,彷彿在做著某種重要的決定。接著,他毫不猶豫地開啟了耳針,將其對準自己的右【笑】,狠心地刺穿了過去。
蔣邵叡雖然沉默不語,但身體卻猛然間緊緊抱住了鄧愷舟,彷彿要用自己的力量來減輕他的痛苦。鄧愷舟疼得全身顫抖,但他卻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蔣邵叡貼著他的耳朵,聲音低沉而充滿疑惑:“東君,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鄧愷舟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取下腰上綁著的山鬼花錢,然後將其輕輕掛到了蔣邵叡的脖子上。鄧愷舟將臉緊緊地貼在蔣邵叡的臉上,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卻都沒有再說話,彷彿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就在這時,古常侍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他推開門走了進來:“夜深了,王君,您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