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你收拾完碗筷去院子裡找我,我給你重新上藥。”鄧愷舟站起來往院子裡走,只見春丫頭搶了靖夏的碗筷擺手讓他先去上藥,這丫頭對他還真好。
鄧愷舟從布兜子裡掏出木頭小盒子,想著讓太陽把藥膏化開。待洗過臉的靖夏蹲在地上仰頭等著鄧愷舟上藥時,鄧愷舟卻笑了出來:“這摔得有技巧啊,傷得不重但是這臉腫的模樣都看不出來了。”
“鄧大夫能看出我之前的模樣嗎?”靖夏盯著鄧愷舟,鄧愷舟還在上藥的手頓了頓,“當然能。”
鄧愷舟將藥膏塗在靖夏的臉上,想著上輩子跟這位靖司長的交際實際上並不算深,自己被囚於雅苑時經常是這位靖司長來院子裡看望,那位隨自己赴死的啞巴丫頭也是這位靖司長帶來的。
一想到啞巴丫頭,鄧愷舟突然一頓扭頭往廚房看去,上藥的手也不禁使上了勁。
“嘶——”靖夏沒忍住吸了一口氣。鄧愷舟掐著靖夏的下巴,瞪眼說:“這麼大個男人,安靜點!”
上完藥鄧愷舟就聽到了母豬的叫聲,折騰了一下午,這頭母豬生下來十二頭小豬。不過有一頭生下來撲騰了兩下就死了,還有一頭雖然沒死但是小的可憐。不過它長得倒是討喜,身上是白中帶著黑花的。屁股和頭上都有處花斑,看起來都是花朵的圖樣。
牛大毛把這花小豬放進鄧愷舟的簍子裡:“鄧小師傅今天辛苦了。錢,我用布包好放在桌子上了,等會小師傅別忘了帶走。這小花豬,母豬也沒多的奶水喂,鄧小師傅要是看著喜慶就拿去,等會讓阿夏給您揹回去。”
“行,也讓阿夏跟我家瞎眼的十文認識一下,以後也好串門。”
一路上靖夏是一言不發,鄧愷舟手裡拿著根草晃來晃去,裝作是無意識地提到:“你們苦力營的人之間都認識嗎?阿夏,你認不認識十文啊?哦,不對,十文是我取的,他應該叫什麼叡。”
“鄧大夫,在下不知您說的是哪位,在苦力營中,若是一隊的自然是認識的。”
“你是哪裡人呢?”
“獲罪前是京城人士。”
倆人聊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就走到了院子前。鄧愷舟推開院門就看到坐在門檻上的蔣邵叡。
蔣邵叡並沒有因為靖夏的出現而驚訝,只是淡淡開口:“東君,今天有三家人來找您,我都記下來了。”
“我給你找了個伴。”鄧愷舟指了指身後的靖夏,靖夏愣了一下才發現鄧愷舟指的是自己懷裡的竹簍,裡面的小豬仔已經睡著了。
“東君昨兒個還說沒有錢,今天可是大方。”蔣邵叡扶著門框站起身,竹竿當柺杖走到了門口,“兄臺雖臉腫,但是看著眼熟,也是苦力營來的嗎?”
沒等靖夏回應,鄧愷舟說:“它跟你一起睡,你照顧它。”
蔣邵叡遲疑地看向鄧愷舟:“東君,家裡的曬床恐怕是躺不下我和這位兄臺。”
鄧愷舟翻了一個白眼,從靖夏抱著的筐子裡拎起了那頭小花豬。放在蔣邵叡的面前,讓他看了個仔細。
“阿夏,幫忙拿進去吧。十文,你只是臉上有傷,我記得你腦子應該是還好的吧。”鄧愷舟拍了拍靖夏的肩膀,“怪不得這次的苦力們都便宜,不是傷了身體就是傷了腦子。”說罷晃晃悠悠地就走了進去,留下門口的靖夏和蔣邵叡。
靖夏抬頭看了顏蔣邵叡,小聲開口:“公子。”
蔣邵叡深吸一口氣也拍了拍靖夏的肩膀,拿起了竹簍一瘸一拐地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