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這麼一打岔,剛剛見面那點不自然沒了。蔣言走在他旁邊,感覺他步子邁得不快,不像他平時的步速,便側眸看他。
他臉上的汗幹了,嘴唇有些皴裂。
……昨天晚上,就是這張嘴,咬了自己的耳垂。蔣言右手不自在地搓了搓耳朵。
察覺他的視線,陳闖問:“看什麼。”
蔣言驀地收回目光,嗆了兩口冷空氣咳起來。陳闖蹙眉替他拍背,他咳嗽卻猛地加重,一手捂嘴一手擺了擺,示意陳闖別拍了。
“我、咳咳、我沒事。”
“坐車回去,不走路了。”
“哪有那麼嚴重。”
為了證明自己真沒事,他姿態矯健地往前邁步,結果被陳闖握著手腕一拽,差點兒直直跌進對方懷裡。
“……”
“你往哪跑?”陳闖眉心緊成川字,“站著,我攔個車。”
這裡有車打嗎我請問呢,從來這兒到現在就沒見過出租。
陳闖像會讀心術,瞥他一眼,說:“有三輪。”
“三輪?”
被塞進老年代步車裡,蔣言暈頭轉向,不知道是因為感冒還是因為跟陳闖離得太近。
總共不足一米的寬度擠下兩個男人,胳膊和腿勢必要挨在一起。蔣言悶頭吸氣,一開始還有點別扭,後來腦中就只浮現兩個字:好顛。
這路修得……鋪了跟沒鋪一樣。
陳闖掃他一眼,只見他下半張臉收進羽絨服,整個人像只烏龜,幹脆把胳膊繞到他身後,右手不動聲色地抵在車頂。
柴油發動機轟隆轟隆地響著,車窗上一層霧。
默了一會兒,蔣言覺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就攥著擦鼻子的紙巾問陳闖:“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什麼。”發動機太吵了。
“我問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蔣言提高音量。
陳闖收回手睨他:“啥事。”
“你說呢。”蔣言鬆了口氣,但也沒覺得多舒坦,甚至內心深處還有淡淡的失望,“你昨晚差點兒吐我身上,半夜還搶我被子,害我著涼。以後別喝酒了我看,酒量也不見得有多好。”
“又成我害的了?”
“不是你是誰。”平默地說完,他把頭轉開,隔著一層霧看窗外。
見他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臉上也是病懨懨的,不像昨天那麼有活力,陳闖從身後望著他,快到了才開口。
“一會兒你先回,我去買點東西。”
“不是剛剛才從市場出來嗎,剛才怎麼不買?”
“忘了。”
蔣言沒搭他的茬。
到家,劉燕的姜湯已經熬好了,硬是給蔣言灌了兩碗下去。
“喝了這個好得快。陳闖呢?”
“去買東西了。”蔣言苦著臉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