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國外待了幾年。”
“七八年吧。”
“沒找個外國女朋友。”
蔣言想了想:“跟國籍沒關系,沒遇到合適的。”
“什麼叫合適。”
“聊得來,三觀一致,能吃到一起去。”
陳闖說:“你要求挺低。”
“不低了,聽上去是很寬泛,要遇到一個還真的不容易。”
“要等。”
“嗯。”蔣言笑笑,平和地說,“我沒給自己什麼壓力,但我很希望最終能等到這麼一個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盡我所能地愛她,不讓自己錯過這個人。”
很長時間陳闖沒接話。
蔣言以為他對剛才的話題不感興趣,轉過頭,卻發現他從兜裡摸出了打火機。
“我抽根煙。”
他把煙咬進嘴裡,點火前看向蔣言。
蔣言抬抬下巴:“你抽吧,風沒往我這邊吹,燻不到我。”
陳闖一言不發地吸起來。
他的輪廓有些啞暗,跟剛才打牌時判若兩人,跟平時做飯時也判若兩人,彷彿有什麼心事。
“想什麼呢。”
他散漫地搖了搖頭。
蔣言問:“那你怎麼不說話了。”
陳闖把煙灰磕在水杯裡,兩邊手掌摁住臉使勁搓了搓,煙頭差點兒戳到眼睛,看得蔣言都想伸手把它拿開。
“那就不聊了,睡覺吧。”
陳闖沒反對。
把桌子簡單收起,兩人各自回到各自的帳篷,蔣言卻發現自己那頂是空的。到隔壁一看,陳闖正站在呼呼大睡的兩只猴子面前,眉頭擰成了麻花。
“……”退出來,蔣言回憶,“剛才我們聊天的時候盧卡好像起夜了,可能是稀裡糊塗回錯了地方?”
那六杯水果然不是開玩笑的。
“算了,去我那邊睡吧。”
橫豎都是兩個人。
然而看了眼陳闖,蔣言簡直哭笑不得:“你這什麼表情,明明是你佔地面積更大,我都還沒嫌擠。”
陳闖一副懶得多說的敷衍反應,隨他一道走進隔壁帳篷。
裡面其實挺寬敞的,行軍床並排放了兩張,就是溫度稍微有點高,沒外面涼快。
把蚊香掐了,四處都噴了一遍花露水,蔣言合衣躺到左邊那張床。陳闖挨著他躺下,中間隔著重疊的床架。
一開始是蔣言的臉朝陳闖的後腦勺,後來陳闖皺眉翻了個身,兩人的視線赤裸裸撞到一起。
“……”
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尷尬。
蔣言心想,他跟陳闖幾乎每天都見面,但肩挨肩睡覺還是頭一次,也難怪不太自然。
“睡不著嗎。”
陳闖說:“你不也沒睡著。”
“聊著聊著就不困了。”
由於距離很近,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細微動靜,感覺到彼此呼吸的節奏,所以哪怕是翻身也會影響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