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路涼涼地瞥他一眼,覺得這實在惡心。
“你也是。”聞絳劃著手機螢幕,意有所指地平淡開口。
溫家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全當什麼事也沒發生,溫天路頓了下,然後彎彎眼睛,露出個相當柔和的笑來,笑眯眯地說:“好呀。”
江鶴虎以“你倆可真惡心”的嫌棄眼神看過去。
江鶴虎默默等了兩秒,結果聞絳的話毫無後續,他整個人先是一愣,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聞絳,然後肉眼可見生起氣來。
不過他還沒發作,暫時發完最後一條訊息的聞絳就抬起頭來轉向他,江鶴虎所有未成形的話在嘴裡拐了個彎,十分警覺地皺起眉頭戒備道:“幹嘛!”
聞絳:......
你才是在幹嘛啊。聞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江鶴虎停頓一秒,又自顧自地接上話題,以無所謂的語氣率先開口:“知道知道,我才沒興趣做什麼呢!”
江家來的其他人哪裡敢說話。
聞絳語氣沒什麼起伏的“嗯”了聲。
他其實也不指望就這樣擺平一切,但反正有別人的口頭保證總比沒有強。
謝家的醫生和秘書在後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這讓人焦頭爛額,壓力很大的現狀中,窺見了一個能讓人忙裡偷閑,換換腦子的輕松話題,左邊的醫生沒忍住,推了推右邊人的胳膊說:“這位就是少爺的......”
他不確定該以什麼身份稱呼聞絳,但秘書順利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這位。”秘書連連點頭,意味深長地說:“少爺帶他去&09;了。”
醫生露出果不其然的眼神,在秘書眼裡看到了同樣的對八卦的渴求。
那種有意為之的四處留情,只是礙於大眾視野才有所收斂,實則把別人都當做情趣一環,一直在互相眉來眼去,時不時搞點讓人眉頭緊皺的小動作,和幹脆利落,帶有明確距離感的命令指揮,其二者間的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來之前以為是出軌捉姦,事後該把聞絳和那個沒什麼所謂的流量明星當做一對背信棄義的姦夫淫夫,算算總賬,真的瞭解了一下,事態好像越看越有些出人意料的幹淨和……烏龍。
那這位——呃,準少夫人?準少丈夫?這該怎麼叫呢,總之,看來也是位氣度不凡,能指望將來鎮住家的人物嘛……
管家低低咳嗽了聲,打斷他們的眉來眼去說:“我們也該告辭了。”
他看著聞絳,眼神柔和了些,也不知道從對方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背後體會到了什麼感情。
或者看不出來也無所謂,無論如何,聞絳關心對方的一系列的行為是不含欺騙的。
當然,聞絳幫了很多忙,但也可以說倘若聞絳一開始不來公館,謝啟可能也就不會暴走,但這太不講道理,像邊吃魚邊看宮人跳舞,結果不慎被魚刺卡住嗓子,進而決定斬首廚子和所有讓自己吃飯分心的宮人,他們謝家向來不搞這等蠻橫的土皇帝理念——起碼對於有可能成為“自家人”的人不搞。
“您不用太過擔心。”管家對聞絳說:“您身為少爺的好朋友,少爺一旦醒來,我們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系您。”
“朋友”,啊。
什麼樣的“朋友”會成為臺風眼?
周圍的人對此的反應各不相同,林巡神色如常,溫天路也依舊在笑,江鶴虎則撇了撇嘴,沒有人幫腔說話,明裡暗裡的視線交錯著落在聞絳身上,聞絳眨了下眼睛,點了點頭說:“麻煩您了。”
雨後的樹葉透著新綠,出了公館的大門,泳池同樣是被狂風摧毀的亂七八糟,各種物品和不知道是什麼的碎片扔在地上,聞絳被謝家的人送回家,他在走出公館後,依舊能聞到空氣中一點淡淡的潮濕的雨水味道。
他想,他應該有幾天不會見到謝啟了。
但總歸,他們還是需要再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