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啟:?
幾個意思,一個人全程在教室坐著,一個人專門出去了一趟,到底誰在努力?
“啊?”錢朗瞪大了眼睛,似乎很少被人這樣冒犯,聞絳想起他雖然常見錢朗跟別人一視同仁般的嘻嘻哈哈,但的確不曾見到有誰對錢朗“返還”。
他移開手後錢朗也摸了把自己的頭發,然後“哎呀”一聲,突然站起來對著聞絳的頭就是一頓亂揉,嘴上大喊:“哎呀,太怪了!好不習慣!”
這也是交友代價的一部分嗎。聞絳面無表情地接受對方的蹂躪。
他抬起眼皮,看見謝啟在門口盯著他們,表情是難以形容的微妙,幹脆也朝對方抬了下手。
謝啟移開視線摸了把自己的脖子,又慢吞吞地移回來,最後湊過去低下頭,聞絳的手就正好碰到對方柔軟的發絲。
“......太幼稚了。”他嘀咕著抱怨了一句,等聞絳主動拿開手後直起腰來。
聞絳在幾個月的時間裡,清晰感受到青池所遵循的另一套標準,在那之下,好壞高低自有新的說法,禮物的事情如此,其他事也如此。
他也曾在a級場的衛生間撞見某位外校生跪在溫天路腳邊,溫天路當時看見他,還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
跪在地上的人並攏著雙腿,低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聞絳很輕易地就掃見了脖子後面的數字。
所謂十三號十七號,或許就是指這個吧,聞絳並不意外。
屋裡的“自然風”不知不覺間停了,聞絳最後輕碰了下胸前的銀鏈,推門出去的時候謝啟剛掛掉電話。他發現外面靜悄悄的,工作人員一個也不在,再瞥一眼謝啟的臉色,很快了然對方在生氣。
這也是常見的光景,謝啟日常只有“兇巴巴”和“冷冰冰”兩種狀態,如果要聞絳來分的話,他還能給謝啟分出“長時間生氣”,“短時間生氣”和“超短時刻生氣”等小分支。
隨著聞絳和謝啟越來越熟,第一種生氣型別已經幾乎見不到了。謝啟聽見開門聲表情就緩和許多,轉過頭時隻眼裡還餘點未滅的火氣,他在看見聞絳後就突然僵住,聞絳看見那點殘存的火星熄滅,謝啟整個人都服帖下來。
是如今最常見的“一秒熄火型生氣”,聞絳瞭然,經過謝啟走了幾步發現對方沒有跟上,又轉過身問:“走嗎?”
“走。”謝啟從側方跟上來,盯著聞絳瞧了會兒,撇開看著前面說:“很適合你。”
錢朗離開後的謝啟,誇人的頻率微妙地得到提高,彷彿認真學習了錢朗的鼓勵式教育,聞絳頗受觸動,也回應對方一個鼓勵:“你的功勞。”
他們二人的服裝主基調都為黑色,但在配飾細節上做了區分,裝點使用的元素互相對應,既能凸顯各自的特點,沒有穿著類似的同質感,站在一起又格外協調,讓旁人輕易就能看出是一對搭檔,處處可見那些造型師們花費的心思。
他們甚至還帶著同款的抑制器呢。
服裝造型非常給力,剩下的就全看穿著的人如何表現,以防萬一,聞絳昨晚連電話快捷鍵都暫時設定成了謝啟的號碼,方便隨時聯系。
屆時等圍觀完前面的訂婚祝賀流程,就會到考驗二人的跳舞默契的時刻,聞絳沒有和謝啟提前排練過,這個在實踐作業裡屬於“作弊”範疇,畢竟正常來講,社交舞會上多的是雙方第一次見面的情況。
聞絳朝謝啟伸出右手,眉眼變得柔和,朝對方輕輕笑了下,謝啟的耳朵尖忽的紅了,將自己的手搭在對方的手心上。
聞絳:.......
聞絳說:“我的手機。”
謝啟:.......
“哦。”謝啟淡淡道,語氣平靜,舉止自然,盡顯上流貴族風範,他收攏手指,反過來主動將聞絳的手握在掌心裡,用另一隻手把手機遞給對方。
沒事,至少我們組合隨機應變能力很強,聞絳被謝啟一路拉進車裡,認為問題不大。
他們距離酒店不算遠,再加上車的優越效能和司機的高超技術,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玻爾酒店除了內建庭院和花草溫室,外圍也鋪蓋了草坪,盡管天色未晚,兩排呈圓形排布的長燈卻已經盡數亮起,越發襯得置於中心的酒店珠光寶氣,聞絳透過車窗,清晰看見草地和二層露臺上三三兩兩聊天的人群。
對面的目光無一例外地投向了他們這邊,和聞絳倒沒什麼關系,只是因為這是謝家的車,裡面坐著謝家唯一的繼承人謝啟。
謝啟興致缺缺,但很快地,他百無聊賴的臉上露出些興味來,食指點了下手邊的某個按鈕,前面本要先一步下車開啟後座車門的司機就停下了動作,無聲地坐回了原位。
“我來給你開門?”謝啟扭過頭來對聞絳提議,語氣聽著仍像個在肆意使喚人的大爺,他眼神示意對方帶著的抑制手環,單刀直入地問:“能力開到多少?”
要來個存在感強點的出場是吧,聞絳瞬間跟上謝啟的思維,看來聞謝組合是“大賽型選手”,關鍵時刻默契就能一秒上線。
黑色的抑制器除了顯示異常值,也有監測被完全掌控的能力值的作用,聞絳平時登臺演出會收斂異能,私下獨自在空劇場練習時,有嘗試過將能力值開到60的狀態。
青池的學生們,目前還不能看到這種演出,看過了就會有更深的渴求,無法再沉浸於現在的表演了。
太高調並不合適,不過自己本次的定位不是誰都可以做的陪襯品,他得把謝啟有一位舞伴這件事,烙印在別人腦袋裡才行,聞絳動了下手環說:“那2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