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很可愛,聞絳禮貌回對方一個點贊表情。
謝啟不動聲色地掃過他的手機螢幕,片刻後問:“待會兒一起吃飯嗎?”
手機又在嗡嗡震,聞絳看了眼,收獲新的三張不同角度拍的貓咪照片,他禮貌地再回複一個點贊表情。
謝啟的放學接送雷打不動,聞絳配合了對方幾天,感覺對方有股這學期都不會放棄的氣勢,而錢朗人在國外,獲取八卦的速度卻跟每天都在學校裡亂晃一樣,聞絳還沒說什麼,錢朗就已經先大受震撼,再大感欣慰,反複思量後恍然大悟,主動問聞絳:“他是不是太寂寞了啊?”
是......嗎?
聞絳看向謝啟,對方被他盯得漸漸有些不自在,耳廓爬上抹紅色,嘴上催促:“吃不吃啊?不吃算了。”
“不吃,今天太晚了。”手機嗡響了聲,聞絳低頭,是溫天路又發來訊息:沒有三個贊嗎?
聞絳沒有理會,抬頭見謝啟耷拉著眼皮,幹脆問:“你是不想一個人吃飯嗎?”
放學一起回家已經不能滿足謝啟了——聞絳的冷淡態度應當在其中負1%以上的責任,總之,謝啟下意識渴望開闢更多渠道,最近有往“包物件吃住”方向發展的意圖,但依舊在第一步就遭到了聞絳拒絕。
然而事態似乎峰迴路轉,尚有抗爭餘地,謝啟眼睛一下子睜圓:“啊?”
“我......”他突然卡了殼,在聞絳的注視下耳朵越來越紅,忍不住扭頭揉了把頭發嘀咕,“草,太肉麻了。”
手機還在勤勤懇懇發來貓片,頻繁的訊息提示音委實有點吵鬧,聞絳幹脆設定了臨時靜音,謝啟聽見手機的動靜皺了下眉,重新面朝聞絳時還是那張無所謂的臉,“算吧,”他雲淡風輕開口,“你什麼時候有空?”
“明天中午吧。”
聞絳手腕上戴著黑色的抑制手環,他也從抑制器一事裡獲得了些經驗,謝啟如今說的吃飯,八成是去那種嚴重超出自己消費水平,也不考慮均攤的地方,聞絳單方面做出決定:“到時候我去一餐廳找你。”
既然是因為寂寞待定)不想獨自吃,那具體在哪吃也不是重點,他看學校食堂就挺好,很青春,很適合學生。
溫天路此時發過來張窗臺上的小鳥照片。
嗯?貓呢?聞絳下意識低頭細看,立即感受到旁邊射來股存在感強烈的視線,“行,”謝啟陰著張臉,似乎終於忍無可忍,“......誰這麼吵。”
“溫天路。”相比林雯之,這位奇怪得更為明顯,但時間點不對。林雯之的狀態有跡可循,溫天路在訓練場時人還比較正常,之後都沒怎麼見過面,突然就發了惡疾,考慮到謝啟和溫天路有多年交情,聞絳觀察著謝啟的反應問:“你有什麼頭緒嗎?”
謝啟緊緊皺著眉毛,臉色沒有任何好轉,他咬了下自己的後牙,硬邦邦開口:“沒有。”
聞絳沒什麼溫度地看著他。
“......暫時沒有,我不確定。”謝啟犟了兩秒,不太情願地修正說法 ,以自己多年相處得來的經驗為同圈好友擔保,“他這麼殷勤肯定沒好事,你別搭理他。”
行吧,聞絳收回目光,他同樣這麼覺得。
他們打牌很講牌德,牌桌上是一回事,牌桌下有無交流是另一回事,溫天路和自己沒有矛盾,每回見面很親切,但很少在網上聊天,主動發訊息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錢朗和謝啟似乎也不想讓他們私交過密。上學期,聞絳還會照常圍觀戰鬥系學生上異能訓練課的時候,曾在衛生間撞見過一次溫天路和外人,對其為人有些推測,只是沒那些圈內人知道得清楚。
他在把最近變反常的溫天路設成訊息免打擾,和因為是重點嫌疑人所以要反向設定特別鈴聲,這兩個選項間猶豫了會兒,決定暫時擱置此事。
謝啟依舊眉頭緊鎖,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不開心,聞絳沉默了會兒指出:“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他想暗殺我。”
他那是想......謝啟臉色更差,語氣漫不經心:“他動不了你。”
謝啟似乎擔心聞絳害怕,又保證道:“到時候肯定是我先解決他。”
這戰鬥系生和生活系生的友情模式就是不一樣,腦海裡想打打殺殺真人互毆這種事想得如呼吸般自然,聞絳望向窗外,察覺謝啟並未意識到他剛才只是想講一個笑話。
他回憶起錢朗第一次帶著自己去見謝啟他們那天,那回他憑借高超的牌技在林巡的臉上塗了鴉,這件事其實中途也出現了點小差錯,沒人注意到他當時開的玩笑。
“……嗯,沒事。”把笑話指出來只會讓笑話更不好笑,聞絳決定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