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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謂剛剛本來是同寧家一些錯綜複雜的?親戚談話,可沒想到他們一談就?拉著自己沒完沒了的?說,以至於就?沒有機會回頭看,結果趕到時卻發現白絕已經醉了。
出了晚宴廳,他直接將白絕攔腰抱起,騰空的?那一剎那懷裡的人掙紮了下,將臉往冰冷的?懷抱裡湊,當聞到熟悉的香味後,這才放鬆了下來。
寧謂朝上拖了拖,朝著樓梯口走去,回去的?時候路上的?人很多,但看到是他後都不敢盯著看,而是默默的?背過身去。
算了,還?是不要讓他們懷疑了。
說著響指聲再次響起,空中靜止,連塵埃都漂浮在?空中,那白色光點一個個的?融入到那些人額頭中,甚至包括整個遊輪的人都清除了記憶。
但清楚的?只有此刻的?記憶,不會想起他抱著他,但之前的?記憶不能更改。
每更改一次記憶,便會多30分鐘留在遊戲中,每一分鐘便多一分危險。
回到房間後響指再次響起,遊輪上又恢複了熱鬧的?,五彩斑斕的?燈照在?內裡,從外面看整個遊輪一片明亮,像是海上唯一的?歸宿,一片無際的?大?海,承載著幾百人的?遊輪。
寧謂將衣服脫了搭在?椅子上,將袖子攏了攏,毛巾打濕擰幹,隨後為白絕一點點擦拭臉頰,紅暈沒有半分消下去的?趨勢。
反而越來越紅,寧謂無奈的?將他的?外套脫了下來,隨後將鞋放在?地上,給?他蓋上了被子。
睡夢中的?人,夢中的?混亂幹擾的?他喘不過氣,親人去世的?那幾年裡,他每天都會做著相同的?夢,而每次的?夢做到一半都會突然驚醒,而這次卻與以往不同。
寧謂拉了把?椅子後坐在?床前,床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水和?解酒藥,等他醒後水恐怕都已經涼了。
寧謂抬眸看著窗外的?景色,可不過一會,白絕像是患了夢魘,嘴裡呢喃著:“不,我不是,我不是你們口中的?災星,我…我,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說是我害死的?他們,我根本不想害死他,我是他們的?孩子,我怎麼忍心,如果一命換一命的?話,我甘願去死,不承受這些所?謂的?痛苦,活在?世上的?才是最?痛苦的?,留下來了卻不能改變什麼。
白絕面前出現了許多人,看不清他們的?面龐,但嘴裡的?辱罵卻不能停止,鋪天蓋地般席捲在?他的?身上。
“災星,禍害!”
“就?是你害死的?他們,如果沒有你,他們就?不會。”
“都說了,他從小就?克,我記得呀,有一年冬天,一隻烏鴉在?他的?肩膀上停留著,可沒過一會兒,那烏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看了一眼,竟然都硬了,這不是災星,這不是禍害,這是什麼,這是要禍害我們啊,如今他的?父母都已經死了,他還?害死了自己姥姥,姥爺,要是在?不滾出去我們都要被他禍害死了。”
“為什麼他不死呢,快,大?家夥兒把?他趕出去,你沒聽他妹妹說什麼嗎?恩斷義絕,那丫頭從小就?懂事,如今被他連累竟也離開咱們村了。”
“對呀,那丫頭多懂事的?,只可惜攤上這麼個哥,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
看不清那些人,但只有一片虛無的?輪廓,他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但能清楚的?感覺到這裡是夢境,並?不是現實世界,一直想辦法掙脫著卻沒有辦法,只能聽著這些謾罵,侮辱,緊緊的?閉起眼睛,用手?將耳朵死死的?捂住,可這樣仍舊無濟於事,他忽然想起一段埋藏在?內心深處記憶,順著這個記憶他想起了那個遊戲。
有一段時間,他一直沉迷一款遊戲無法自拔,甚至忽略了親情,也忽略了他。
那是一款ai遊戲,而他是內測玩家之一,雖然戴上ai頭盔,但這款遊戲的?觸感非常真實,卻不想卻帶來了災禍。
許多不祥的?事情開始在?他周圍發生,一開始並?沒有追究在?遊戲上,可是後來,那車明明沒有失控,可卻有一股力道?朝他沖了過來,若是沒有這一遭,那麼他的?父親也不會死,他的?妹妹也不會與他斷絕關系,而姥姥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得了一種病,姥爺也不會相思成疾。
一切的?一切全都歸咎於他自己,如果沒有一開始的?沉迷,就?不會發生這麼多錯綜複雜的?事情。
一片平原上,躺著兩個少年,一高一矮,他們看月亮數星星,無憂無慮,只可惜後來的?後來,一個失去記憶,一個死亡。
那天,沒說一個再見,因為還?會再見。
一眼萬年輕,一睹流年轉。
白絕眼皮跳著,恍惚間他睜開了眼,入眼的?便是焦急的?瞳孔,那紅色的?眼眸看著他滿眼擔憂。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
對啊,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再也回不來了,一切的?錯事,那次離別?,也再也見不了了。
額頭突然一陣刺痛,白絕捂著腦袋身體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疼痛彌漫全身,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腿,頭,身體發出劇烈的?顫抖,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一般侵蝕著他的?身體。
用指甲使勁的?摳著頭,甚至用手?砸著額頭,試圖保持清醒。
寧謂按住他的?手?,將他的?手?腕攥在?手?心當中,低聲在?耳邊說道?:“一切都不會重來了,我回來了,哥…”
不知是不是這一句安撫了他,白絕竟然慢慢的?停止了動?作,但疼痛感依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