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吃的能是什麼?
然而,去取餐的院長卻是走幾步忽地停住腳,伸手把粘在白大褂口袋上的一根頭發捏了起?來。
細如蛛絲的頭發在他指間不斷抖動,彷彿有了生?命。他往上拉了拉,露出一隻不斷撲騰掙紮的蟑螂。
蟑螂扁平的軀殼貼在衣服上,六隻細長的腿緊緊抓住布料,腹部彎曲,隨著觸須的揮動而輕輕顫動,半透明的翅膀也在用力扇動。
院長看?花眼了,那不是頭發,是蟑螂須。
下一秒,可憐的蟑螂被他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黝黑發亮的外?殼沒有承受住沖擊,咔嚓一聲破裂,碎片四濺。
溢位的內髒和?□□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灘粘稠的,散發著惡臭的混合物。
但小強不愧是小強,依然十分頑強地控制著血肉模糊的身體在自?己的血跡中劃動,嗖的一下向林不凡的方向爬了過來。
小黃頓時害怕得瑟瑟發抖,蟑螂還沒茍延殘喘多?久,便被護犢子心切的大黃一腳踩死。
大黃的貓爪剛抬起?來,地板上的蟑螂屍體便迅速幹燥,收縮,化作?一團烏漆麻黑的。像塞滿浴室瓷磚縫隙的汙垢,隨風輕輕飄散。
大黃一臉嫌棄地在地面上蹭了蹭爪子,直到軟乎乎的肉墊再次變得幹淨,她轉頭看?向林不凡,“你,你為什麼會來這個醫院?”
規則不允許他們?講述過去,她是真不懂還是借機試探?
林不凡眨了眨眼睛,正欲打個馬虎眼繞過這個話?題,卻感覺背後一涼。
回頭一看?,只見校長不知何時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對?他微笑,還豎起?了大拇指。
磨砂玻璃的表面讓他的輪廓顯得模糊。像一幅未完成的素描,細節被抹去,只留下大致的形狀,讓人難以分辨那笑意的真假。
一旁的狗蛋看?著他一驚一乍的樣子,大聲嘲笑道:“他長這麼黑還發亮,簡直跟個水管似的,說不定他主人就是想把它送過來洗洗澡哈哈哈哈!”
林不凡聞言回頭,面露異色,沒有爭辯——他看?到容醫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狗蛋身後。
“狗蛋?”
狗蛋果然臉色驟變,驚叫道:“我錯了!”隨即,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低聲細語地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
容醫生?卻是置若罔聞,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高高提了起?來,迅速帶走。
半晌,她手中託著放了八個碗的盤子回了房間。
狗蛋就蜷縮在其中一個碗內,被她輕輕取出,掂了掂重量放在地上,笑眯眯地調侃道:“這可不能吃~”
林不凡注意到狗蛋的腿似乎受了傷,走路時一瘸一拐。
他心中暗忖:如果違反規則的懲罰僅此而已,那麼以身試險似乎也未嘗不可。
“咚。”
陸醫生?將屬於他的餐食擺在了他面前?。
林不凡低頭一看?,發現碗中盛著的是一隻老?鼠。
沒有毛發,面板通紅,在碗的陰影下顯得更加鮮明,幾乎要滲出血來。長長的尾巴捲曲在身體旁,末端尖細,像一條細小的蛇。
它的眼睛是緊閉的,但鼻尖微微皺起?,嘴巴也張開?著,露出一排小而密且鋒利的牙齒。
他本能地感到一陣惡心,作?為人的意識抗拒著他吃掉一隻老?鼠,但身體卻在不由自?主地分泌唾液,發出渴望進食的訊號。
他緩緩抬眸,看?到大黃和?小黃正津津有味地啃食著晶瑩剔透的心髒。從大小來看?,像是兔心
喉嚨不自?覺地開?始滾動,細長的蛇信子探出頭,聞嗅空氣中的血腥味,連帶著唾液在口腔中迅速積攢。
下一秒,林不凡艱難地移開?眼,卻注意到步繁已然爬到碗前?。
但就在他的尖牙即將觸及老?鼠的瞬間,僵硬不動的老?鼠突然活了過來,猛地竄到他身邊。
小心!
作?為捕食者的,原始的本能讓他及時反應過來,身體如同彈簧般彈射而出,將獵物緊緊纏住,慢慢收緊,絞殺。
與?此同時,他注意到除了他和?步繁外?的動物們?都停下了進食,那碗一個比一個鋥亮,吃得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