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還停留在自拍模式裡，露出了？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還有——站在他們間隙裡的紅衣女人。
女鬼就是女鬼，一直纏著不放。
步繁還在感慨對方的執著，被林不凡一把拉住，穿透女人的身體疾沖而出。
刺骨的寒意蔓延全身，在身體裡淤積散不去？的冷。他打？了？個哆嗦。
女人沒有追上來，兩人下到了？一樓。剛從電梯間走出，便瞧見旋轉門緩緩運作，緊接著，梁莎與梁鑫並肩走出。
他們笑得？異常燦爛，熱情洋溢地問？候道：“兩位這是要去？哪裡啊？”
林不凡看著他們，未置一詞。
這下，梁莎的嘴角越咧越大，像是要馬上撲上來吃掉他們。
梁鑫的眼睛也越瞪越大，彷彿即將跳出眼眶，在壓抑的空氣裡炸開。
“有紙筆嗎？”
梁鑫無所謂地點點頭，眼皮的贅肉耷拉下來，成了？三角眼。
梁莎笑容未斂，用可以膩死人的甜蜜口吻道：“有有有，什麼樣？的都行嗎？”
他輕輕點頭。他記得？，前臺上放著個記名字的本？子？，隨便撕一張就行。他不挑。
梁莎走到前臺，纖細的腰身柔軟地爬服下去？，反手拉開抽屜，在裡面摸索了？一會兒，抓出幾張黃符，又掏出一支筆輕輕晃了？晃。
“背面你可以當紙用。”
……
林不凡看一眼手機裡的截圖再在紙上落下一筆，不斷反複。
他發現，透過手機鏡頭拍攝到的人不會像現實裡見到的一樣？那麼模糊。
但？是，一旦他移開視線，遺忘就會再次開始。
畫到一半，眼睛因為幹澀與疲勞感到微微刺痛。他放下筆，抬手想要揉一揉，卻被步繁攔住。
“你沒洗手。這樣？不衛生，容易感染。” 步繁站起？身，接了？一杯冒著氣的熱水，接著伸出另一隻手對著他。
林不凡眨了？眨眼睛，將下巴放了？上去？。
步繁輕柔地捏住他的臉頰向下按了？按，將杯口對準他的眼睛：“拿住。”
林不凡接過杯子？，他又倒了？一杯水，貼到右眼上。
水汽氤氳，如綢緞般滑過他的眼瞼。熱乎乎的，很舒服。
過了？一會兒，林不凡把已經變涼的杯子？塞到步繁手裡，“現在好多了？。”
晶瑩的水珠依偎在長長的睫毛上，又悄悄攀上發梢，清俊的眉眼瞬間濃鬱了？幾分，像一副水墨畫。
含笑看向步繁時，竟有些奪人心魂。
我真好看。
……
“我畫好了？。”
一陣風吹過，畫紙，不，黃符飄飄搖搖地飛上半空，光芒大盛，化作紅衣女人。
女人的頭發有些亂，紮成一個細細的馬尾垂在後腦勺。
林不凡這才知道她？被苔蘚似的長發扒著的臉，到底長什麼模樣？——
微蹙著的罥煙眉，含著淚的杏眼，唇色更？是常人少有的淡。
弱柳扶風，是個黛玉般柔弱的美人面。如此豔麗的紅衣穿在她？身上，倒也相得？益彰。
“你是誰？”
“圓圓是誰？”
“酒店裡發生過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