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什麼都懂了一樣,怔怔地看著他,老師抬腳踢倒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他手邊還拿著教室的鑰匙,那人對他說,“幫兇。”
“我才不是幫兇!你個騙子!”小孩嘶喊,張口咬著他的手臂,老師疼得咬緊牙踹走他,小孩磕到樓梯上,暈了過去。
警察剛趕到,那位老師指著屋裡被堵住的學生,“這群學生把孩子打了!我讓他偷偷去取鑰匙,結果他們互毆傷到了孩子。”
樓梯間的監控是壞的,只有教室那一個亮著燈,這個老師卻成了大英雄,從警察那裡拿到補償金和好人卡,學校又將他的職位調到教授,一時間麻雀翻身跳上枝頭變鳳凰,學校要他走訪這位學生的照片,這個老師不得不耐著性子照顧沈敘白,他似乎傻的可以用蠢來形容,這倒遂了他的願。
後來竟然提出要跟他談戀愛,他心裡笑這個學生傻,但礙於家裡在催,所以就同意下來,也好有個交代,他不主情愛,主錢。
沈敘白在那次之後慢慢開始說話,在一次次自我對話中卸下偽裝,放下過重的自尊心,重拾起對生活和期待,和對他人的溫柔,他撿到一個小孩,名字還好聽,他特別喜歡。
“江懷謙,你喊我一聲哥哥,我罩你一輩子啊。”
第一次見面有些尷尬,沈敘白易感期突然就到了,毫無徵兆,他被梁家兩兄弟救回家裡,江懷謙很小一個蜷在角落裡,安靜坐在沙發上,和長輩待在一起。雙手還有些侷促地抓著膝蓋,但每次望向他的眼神都帶著難以遏制的沖動似的,他想如果小瞎子有雙眼睛,已經和他一樣亮。沈敘白喜歡看著他,問他今天的天氣怎麼樣,你好不好?
江懷謙點頭,用眼睛看著天,彙報天氣一樣告訴沈敘白,今天是初夏中很普通的一天,比春天暖和,比秋天炎熱,比冬天幹燥。天氣很好,我也很好。
沈敘白揉揉他的頭,和顧瞎子一樣軟的頭發,可惜沒待兩天,江懷謙就被送走了。
梁知遠借梁家老爺子的手將江懷謙送回去,託他找人問問有沒有朋友願意收留的,梁家老爺子正和沈家大兒子談生意,說自己弟弟想找個伴,也可能不結婚,他也願意收留這個小孩。
在內地錄制節目的沈絮時沒時間處理那些事,託給自己的朋友顧相宜,顧相宜再次見到江懷謙還是覺得神奇,這孩子眉眼都像極了一個人,她瞞著陸溫川決定收養江懷謙,拉著他到醫院驗血,最終確認兩人有血緣關系,江懷謙有了個第二個名字,顧清斐。
顧清斐到顧相宜家的第一天就嚷著要回去,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富商的兒子,也不在乎是不是華僑,他只想回到沈敘白跟前。
顧念時被他這副折騰人的模樣嚷嚷得頭疼,拎起領子就想揍他,“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還想保護他?想什麼呢,你現在有什麼,有錢嗎?有地位嗎?連點肉都沒有,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
顧清斐安靜了,也沉默了。
沈敘白替他擺攤那段時間,顧清斐麻煩顧念時去買過壽司,做法是他在閑聊時候跟沈敘白提過的,味道很像,顧清斐留了一個在冰箱裡。
顧相宜買了一杯沈敘白自己做的果汁,顧清斐拿在手心裡,杯子卻像命定一般裂口了,果汁順著小腿流進鞋子,他無計可施,只能看著它們流下,又不能推回杯子裡,他無助地哭起來,最後哭累了,然後睡著了。
沈敘白出演第一部電影後,顧清斐成為他第一個粉絲,房間貼滿海報和照片,用一整個房間來擺放各版專輯和寫真。
顧清斐對沈敘白對痴迷的一段時間是在初中以及高中的六年,顧相宜和顧念時強制他在完成功課的前提下去見沈敘白,顧清斐幾乎都能將完成功課的時間壓縮到至極,因此,學習從沒有落下過。
這期間認識了蔡卓,和他是同桌,顧清斐考慮過沈敘白的處境,如果在沈敘白身邊加一個可靠的人,他離沈敘白的距離會短很多,恰好蔡卓沒有上大學的念頭,因此向顧念時推薦蔡卓,目的是要蔡卓在她身邊磨練一整年。
顧清斐預先沒有想到顧念時對蔡卓會産生那種念頭,但這並不妨礙他將人插進宗榮放在沈敘白身邊。
成功之後,顧清斐得到更多的訊息和物件,蔡卓知道分寸,也知道顧清斐不懂分寸,所以只有在官方透露出沈敘白的行程,他才會告訴顧清斐,反之,他只會閉口不談,事後用自己忙過頭來搪塞。
蔡卓不甚理解顧清斐這種近乎狂熱的愛慕,顧念時解釋過之後,蔡卓後背發冷地得出一個結論,顧清斐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