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走,等明早吃完早餐我才離開。現在是上去拿東西。”沈敘白說。
他看著陸溫裴一張一翕的嘴唇,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自己這半年做的混蛋事真夠多了,為什麼非要讓媽媽傷心呢?
臨走前,他轉頭不動身對陸溫裴說,“媽媽,給我三年好嗎?”
他第一次在陸溫裴臉上看到張皇逃竄的神情,這是一個極難回答的問題,但她依舊鬆口了,“好,這三年你有什麼需要都跟媽媽說。”
沈敘白只收拾好東西就被家裡要去買菜的阿姨送走了,陸溫裴站在門口望了許久,望到鼻子發酸,她問沈故之,“我的寶寶還會不會回來?”
沈故之寬慰她,勾著她的肩膀攏進懷裡,“會的,兒子和我一樣愛你。”
到家便讓林默緘將最近修改過的劇本發給他,他一併上傳給陸溫裴,得到認可後,沈故之連夜擬定了合同,第二天早起收到投資,林默緘開心得抱著沈敘白轉圈。
此後,他作為沈敘白的暫時負責人,一邊忙宗榮內部的事情,一邊合計沈敘白這邊的雜七雜八,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自然多了不少。
在劇本定名時出了爭執,祝禾棠命名為《潮冬》,但陸溫裴覺得並不直白,且全文並非都是潮冬,也有初春。
透過沈敘白這個媒介,兩人在網上討論了最終劇名,依舊是祝禾棠的建議,“那我覺得《滿春鵲樓》就不錯。”
陸溫裴問:“鵲是哪個鵲?”
祝禾棠指出,“喜鵲枝頭叫的鵲。”
陸溫裴疑惑,“為什麼不是麻雀?”
祝禾棠:“喜鵲迎春,好事初上。祁柏年的生活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和春天的喜鵲一樣。”
陸溫裴點頭:“你心思很細膩。”
距離新年只有一個月,陷入輿論漩渦的陸溫川忽然要他去澳港的工作室錄制新的廣播劇,他見不到人,但應下了。
不出意外,這次的合作物件依舊是周子舒,沈敘白有些不自在,周子舒倒還是老樣子,若無其事地聊天搭話,漫不經心地擦肩而過,只是被拒絕後有了一些分寸。
錄制內容是青春小說《陳烈苦酒》,幾乎是和《清白之年》一樣的背景,不過主角兩人相互討厭。
沈敘白還覺得納悶,相互討厭的人真的能在一起嗎?他不甚理解那種一百八十度轉變的感情,如果是他,他就不會愛上自己討厭的人。
由於工作上的安排,他沒能回去和祝禾棠過年,又失約了,他麻煩林默緘給祝禾棠帶去一句話,“有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對方依舊沒有要通話的意思,沈敘白蔫巴了兩天,但很快又被工作的節奏帶著往前走,他不能為生活裡的一絲一毫停留。
第二年三月初,《滿春鵲樓》所有人員集齊,沈敘白趁著濱海那邊梨花正開的時候回去拍定妝照。
早上林默緘走的很匆忙,沈敘白找不到自己來時拿的行李箱,只好先拿自己在濱海時買的二手的行李箱,紅豔得過分。
回到小區時,沈敘白恍惚中覺得這是他第一次來這裡,那天就像今天一樣,有些陰,還下著雨,但傍晚時候依舊是暖陽叩窗。
負責攝影的是梁景行,見到老朋友兩人都是相互寒暄,祝禾棠一直待在樓上沒有下來,梁景行在下面喊了她好多聲,最後沈敘白說,“別喊了,估計是睡著了。”
給沈敘白化完妝,他站在樓道門前,天有些陰,只好開啟上方的燈,梁景行一步步指導著他擺各種姿勢。
到最後要拍照,祝禾棠從樓上探出半個身子,把當時的工作人員都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