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禾棠拿回畫筆那幾天,便不遺餘力地貢獻她所有熱忱,一張接一張畫毀的荷花足以湊出一片荷塘。
她坐在窗子前,夕陽落在畫紙上,也落在她身上,一縷陽光擦著她的頭頂越過去,將那幾根呆毛的影子釘在畫板上,真的像釘子,又像指導的畫筆。
於是,她描摹下影子,變成一支指導的畫筆,此後無論陰天雨天都有這支畫筆陪著。
一片荷塘鋪滿整間屋子的地面,祝禾棠躺在其間,沈敘白推門之後發現沒有可以容納自己的地方,倚著門框,“這是幹什麼?”
“祝禾棠。”沈敘白叫了她一聲。
祝禾棠沉默半晌,起身蹭掉臉上的顏料,“對,住荷塘。”
沈敘白沒懂,權當是小孩子的玩笑,喊她來吃飯,祝禾棠和萎蔫的枯草一樣,“敘白哥,以後做飯還是我來吧。”
“我做的很難吃嗎?”沈敘白不死心。
祝禾棠強嚥下去一口,“能吃。”
沈敘白:“……”
他默默吃完,最後端著兩人的飯碗去刷,祝禾棠抓了抓頭發,她現在更像一個芒果核,順好毛就是頂漂亮的一個芒果核。
她坐在餐桌旁,拿出自己那本沒寫到結尾的本子,轉著筆開始構思,視線落在窗子旁,忽然想到什麼,簌簌寫下來。
沈敘白從廚房出來,擦淨手,“還在寫?有思路了?”
“嗯。”祝禾棠點點頭,手上的筆沒有停。
沈敘白就坐在她對面靜靜看著,隨手拿了本散文詩集在看,察覺到她有些氣餒之後去廚房煮了一鍋梨水。
祝禾棠聞到甜味,問,“敘白哥,你在煮什麼?”
沈敘白沒向外看,“煮冰糖雪梨,我放了糖,怎麼了?聞著不好聞嗎?要不要我把門關上?”
祝禾棠走到廚房門口,愣愣地盯著他,“敘白哥,你……以前是不是沒進過廚房?你……第一次給人做飯?”
沈敘白嗤她,“怎麼了?因為我做的難吃你都開始主動給我找藉口了?”
祝禾棠啞然,雙手不停地摸著褲腰,有些慌,結巴道,“我,我……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我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
“沒關系。”沈敘白笑著說,“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沒事。”他忙做手勢,“那個……煮好了,我按著網上教的做的,也是第一次嘗試,你……嘗嘗?”
祝禾棠垂眼看了眼他被燙紅的手,點頭:“好,我們一起。”
沈敘白用毛巾裹著把手將梨水倒入大瓷碗裡,祝禾棠從他手中拿過毛巾,“我來吧,你去水龍頭下面沖一下你的手背。”
“哦。”沈敘白看了眼,又藏起來,“沒事,就捱了一下蒸汽,根本就沒事。”
“哎呀!你這人……”祝禾棠到嘴邊的話掐了,端著瓷碗放在餐桌上,拉著沈敘白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還是沖一遍吧。”
沈敘白盯著自己的手背,被蒸汽噴到地時候的確有些疼,但現在還好。
祝禾棠和他搭話,“我哥有沒有告訴你,他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他的事我從來不多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