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笑眯眯地說:“一共五塊,不多不少。”
林默緘知道他是在客氣,認出是熟人不會給高價,林默緘不客氣,付過錢拎著袋子回樓上。
在阮清晏門前停下,敲了兩下,來開門的依舊是祝禾棠,盯著兩個黑眼圈出來,揹著光看不清臉,倒把林默緘嚇了一大跳。
“你一夜沒睡啊?”
祝禾棠聽見屋裡的鬧鐘響了,低沉地回蕩在耳膜內,她瞥了眼臥室虛掩的門,“趴了會兒,你來幹嘛?”
林默緘提著袋子給她看,“買了早餐給你吃,你多少吃點肉。一會兒上去找你徐白哥睡午覺,我在這兒守著。”
祝禾棠撅起嘴,從他手中接過那兩個肉包,目光總是那樣低沉晦暗,“不用,一會兒阮姐起床去上班,我在家裡睡。”
“隨你。”林默緘沒多管。
樓上的門是開著的,沈敘白坐在家裡擺弄那個古老的電視機,它笨重且年代久遠。
林默緘放下塑膠袋,“你要看?”
“不是,我就隨便看看。”沈敘白嘟囔一嘴,吸了兩下鼻子,眼睛霎時亮起來,“這是什麼味道,好——好香!”
林默緘脫下外套,趿拉回拖鞋,“留下小老頭賣的肉包,嘗嘗?”
沈敘白輕笑兩聲點頭,還剩四個肉包,一人分食一半,這頓早餐吃的簡單但管飽,吸空豆漿杯的底,沈敘白指著電視機,“它是不是該蓋個布?不然容易積灰。”
林默緘拿杯子的手一頓,隨後神情緩和兩分,“你說得對,是該蓋個布,以前有來著,等我翻出來蓋上。”
“嗯。”沈敘白挺開心。
他瘦瘦弱弱的,頭發也修得利索,高領毛衣掩著半個喉結,腦後及領的碎發炸起。
林默緘跟著坐在他身邊,捋順那些小碎發,語氣柔和了些,“今天休息,想去哪裡玩?”
沈敘白下意識看向窗外,林默緘洞悉他的想法,笑說,“想玩雪?”
沈敘白用鼻音“哼”了一聲,林默緘起身走去廚房,倚窗一沉吟,“可以去,等我燒開一壺水,帶著熱水下去玩。”
林默緘的聲音帶著很重的鼻音,沈敘白聽得有些犯暈,懶散支著電視櫃起身,“林哥,你是不是感冒了?”
林默緘略一遲鈍地搖頭,抱在一起的雙手鬆開揉了揉鼻尖,有些可惜,“好像是。”
“回屋躺著吧。”沈敘白很果斷地砍斷這次行程的打算,“我看著水壺,你去屋裡補覺。剩下的劇本我會替你看。”
林默緘欠身一笑,“麻煩你了。”
他的確覺得精力不濟,腳下總是虛軟,可能真到了要強制性睡一覺的程度,大腦和身體總要有一個圍著生活轉,一個為了餘額忙。
沈敘白背手掩上門,客廳許久沒有熱鬧起來過了,似是從前並不這樣冷清,而從前的熱鬧虛晃一槍,匆匆如白駒。
片刻後,有人來敲門,沈敘白開啟門看到阮清晏,面容憔悴,唇色慘白,他驚得失神,“阮姐,你怎麼了?”
“沒事,喝酒喝多了宿醉。”阮清晏拎著包,進屋後沒有立刻坐下,看著閉門的臥室,“默緘在睡覺?”
“嗯。”沈敘白應聲。
阮清晏手上動作一頓,捏著價值不菲的皮包放在沙發旁,她從裡面拿出一沓現金,整齊碼放在信封裡,“敘白,裡面是五千塊錢的現金,我要回臺北了。”
沈敘白略一遲疑,阮清晏又解釋:“我來濱海算是為了賺錢,現在錢賺到了,我也該走了。”
“噢。”沈敘白心情有些複雜,掀起眼皮看她,“不多留兩天?再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大家一起……”
阮清晏打斷他,“我訂了今晚十點的機票,必須要走。”
“好。”沈敘白沒多留,“那阮姐你……有機會再來濱海玩。”
阮清晏垂眼看著信封,低聲道,“我沒跟禾棠說這件事,她估計還會等我到很晚,如果她到明早還沒睡,麻煩你告訴她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