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那個男人終於出現,許蘅松一口氣的同時因為看到他身後的宋知杳而更加緊張起來。
宋知杳穿著簡單的白t牛仔褲,腰間繫著一件淺灰色的薄款外套,一頂淡黃色的漁夫帽壓著他柔軟的頭發,身後還揹著個馬卡龍藍的揹包,仰頭跟顧沉說話,看起來很開心。
許蘅悶悶地想,宋知杳真可愛啊,他為什麼要對那個男人笑得這麼可愛。
兩人走出樓棟,宋知杳一時沒有發現許蘅,還在興致勃勃地跟顧沉說要去今天要去露營的事。
許蘅越看越紮眼,忍不住上前去喊他。
“知杳。”
宋知杳猛地一驚,嘴角的笑也快速僵硬,他頓了一會兒才機械地扭頭看向許蘅,卻又很快回避視線,下意識地把自己的身子往顧沉身後躲。
許蘅因為他的反應而心髒猛抽,還是強忍著難受開口:“知杳,我有話跟你說。”
他看了眼顧沉,顧沉意會到,對宋知杳說:“阿杳,那我先去車上等你。”
“師兄!”宋知杳在他準備走時猛地抓住他衣服,手有些顫抖,看向顧沉的目光也在傳送求救訊號。
他不敢獨自面對許蘅,尤其是在發生了昨天那件事之後。
顧沉接收到他的退縮,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看向許蘅說:“有什麼事,你說吧。”
許蘅感覺自己心都要被挖空。
——宋知杳,在害怕自己。
這一刻他無比地想回到昨天,回到宋知杳離開那天,回到自己質問宋知杳那天,甚至回到更早之前,也許是見到宋知杳的第一天,就告訴他,我喜歡你,然後一直一直對他很好,不讓他傷心難過半分。
可時間不能回溯,烙在心髒上的傷會留下無法消除的疤。
他無法收回自己對宋知杳造成的傷害,他才是那個可恥混蛋的人。
許蘅深呼吸一口氣,沉沉看了會兒顧沉,帶著乞求的卑微目光獻給宋知杳,聲音微啞:“知杳,我想單獨跟你說。”
宋知杳偏過了頭,甚至不願意正面對著他。
顧沉心思細膩,多多少少看明白了一點兩人之間的關系,他微微移動方位,把宋知杳徹底擋在身後,平靜也帶著強制意味說:“阿杳現在不太想見你,你要說什麼,等他願意見你了再說吧。”
“走吧,阿杳。”他回頭喊宋知杳,宋知杳點頭,說“好”。
許蘅的影子因為顧沉的話而搖晃幾下,整個人也驀地變空,像是一陣煙,輕輕一吹就會散了。
他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什麼時候會回來,他想要留下宋知杳,可宋知杳並不願意見自己,他只能借最後一絲希望向他請求:“知杳,我、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宋知杳沒有回頭,顧沉倒是好心提了句:“阿杳今晚不回來,你今天就別等了。”
許蘅的心慌又被提到頂峰,他追上去,緊緊盯著宋知杳問:“你們要去哪裡。知杳,你要跟他去哪裡?”
“我們去——”
“師兄。”宋知杳急迫地打斷他,迫不及待要離開,他的語氣卻顯得脆弱:“我們快走吧,師姐要等急了。”
“好。”
顧沉看了眼許蘅,護著宋知杳走了。
許蘅就這麼睜睜地,再次看到宋知杳和顧沉離開,而他抓不住宋知杳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