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言有點恍惚的睜開眼,抱著他的人有點眼熟,他緩了幾秒才想起來。
指尖軟得無力,在胸前用很輕的力道推了下。
“我自己走……”
他從那個懷抱中下來,兩腿沾地後虛得發慌,背後及時貼上來雙手撐住他。
“好,”聞斯年靠得他很近,“你自己走,我扶著你好麼?”
敘言迷糊地點頭,幾乎被人半抱著出了宿舍樓。
外面還在下雨,聞斯年把外套脫了蓋在他身上,一手撐傘護著他上了車,給他繫好安全帶後,驅車到了醫院。
體溫已經直逼40度,再加上退燒藥的副作用,敘言一直昏昏沉沉,到了後面被人攙扶到一張病床上後,他兩眼一閉就昏睡了過去,連手背上什麼時候被紮了針都不知道。
他做了個夢,夢到了小時候自己發高燒躺在床上,外婆一直在床邊陪著他,還用濕毛巾不停給他身上擦試降溫。
他很想外婆,尤其是生病難受的時候,就更想了。
想著想著,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裡湧出來,閉著眼睛,便順著臉頰流到了枕頭上。
有隻手似乎很是輕柔的替他擦了擦眼淚,然後在他身上緩緩拍了兩下,帶著安撫的意味,希望能幫他趕走噩夢。
他確實睡得踏實了點,但是那隻手卻又吝嗇的收了回去,好像就要離開他的夢境。
“不要……不要走……”敘言從被子底下伸手出來,不知道拉住了什麼,閉著眼睛帶了些鼻音委屈道:“不要走……外婆,乖乖想你……”
聞斯年腳步頓住,站在病床前,垂著眼眸看著床上的人。
那隻手很小,很白,把他抓得緊緊的,生怕他會走掉似的。
認錯人,還自己叫自己乖乖。
確實好乖。
聞斯年沒打算走,只是先起身去關上了病房的門,回來後見那張小臉上可憐兮兮的又有了淚痕,便直接坐在了病床上。
張開雙臂,把縮在被窩冷得瑟瑟發抖的人撈出來,將他臉上的淚痕擦掉,一手按在他腰後,毫無間隙的填進懷中。
替他整理了下手背上的吊針防止壓到,然後在他背後又輕又緩的拍著。
“不走,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敘言彷彿被包裹進一團熱乎乎的棉花裡,比被窩還要暖和的多。
好像沒那麼冷了,他很喜歡,所以腦袋也深深埋進去,用燙燙的臉頰肉在上面親暱蹭著,喉間發出聲輕輕軟軟的應答。
“嗯……”
靠在懷裡的身子還有點發熱,但是掛了會水後已經算是降下來許多。
這樣切實的抱在懷裡才能感受到,本就軟和的身子現在像是快要被燙化的果子,薄薄的肌膚下裹著溫軟的果肉。
綿熱的呼吸就灑在頸窩裡,異常輕緩,還有些蒼白的雙唇無意識地微微張著,有熱燙的潮氣一下下洩出來。
嘴巴這麼小。
如果那顆可憐的唇珠被人含住了肆意舌忝弄的話,是不是能在上面染上些漂亮的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