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梁遠抱著胳膊,寧暢明令禁止他在網咖抽煙,他一下午已經嚼了四五個泡泡糖:“這小鬼頭76年的?”他指的是剛剛身份證上的生日。
寧暢正忙著數鈔票,抽空白他一眼:“你看我像個傻子麼?”
行……是他多嘴,他還以為寧暢這廝的道德標準會比他高那麼一點點。
莫梁遠噗的吹破個泡泡。
“明兒就正式開業了”,數完了錢,寧暢心滿意足的關上錢箱,問道:“你找的那個幫手呢?是騾子是馬拉出來見見啊。”
不是騾子也不是馬,是一頭金毛的長頸鹿。
傍晚的路邊攤煙火氣正濃,空氣裡都漂浮著淡淡的孜然味,打著赤膊嚷嚷著拼酒的大漢隨處可見,恨不得把肚皮上二兩橫肉懟人眼皮子底下,繫著圍裙的老闆娘腳下生風,抽出腰間的抹布,勉強收拾出一張油光滿面的桌子,安排三人坐下。
莫梁遠把選單扔給寧暢,讓他看著點,自個駕著二郎腿抽煙。
寧暢先把串都噼裡啪啦勾上,又加了兩道辣炒花甲和蒜蓉粉絲蝦,然後把選單遞給對面的金航。
金航接過去,卻沒有看選單,而是看著旁邊的莫梁遠:“大哥,還是喝雪花吧。”
莫梁遠沒說話,算是同意。
金航用大拇指和中指夾著鉛筆,勾上四聽啤酒,把單子還給了老闆。
酒水和炒菜最先上來了,金航手指不便,莫梁遠臭擺架子,開酒的活兒落到了寧暢身上,等他啪啪開完一排酒,看見金航費勁扒拉了半碗滿是蛋花的炒飯,放到莫梁遠手邊:“先吃點飯墊墊肚子再喝吧,大哥。”
“……”
寧暢感覺自己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趁著金航去放水,寧暢一臉鬼兮兮的湊到莫梁遠旁邊:“嘖嘖嘖……以前是我小看你了,莫狗你雖然沒有女人緣,倒是挺招男人喜歡的。”
“你他媽找抽?”莫梁遠扔了個花甲殼到他碗裡。
寧暢給他夾了筷子辣椒:“你別跟我說你沒看出來啊?人都為你折了根指頭了,要說沒有別的心思我可不信。”
“你能不能別這麼惡心!”莫梁遠抄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酒,“他是我馬仔,我是他大哥你懂嘛!如果換作是廖哥,別說是指頭了,就是要我的手……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不清楚!”
寧暢:“我是不懂你們這勞什子兄弟情,反正我看著他不像你馬仔,倒像你馬子——”
莫梁遠惡心得隔夜飯都差點吐出來,對著寧暢屁股狠狠來了一腳,舉起胳膊,又讓老闆加了兩提酒。
或許是投進去的錢終於聽到個響了,某個大老闆一晚上都在放飛自我,黃的白的輪番上陣,還跟隔壁桌的花臂大哥劃了好一頓酒拳,最後的結果就是,寧暢付完錢回來,莫梁遠側著腦袋倒在桌上,手裡還捏著個空酒瓶,顯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哎,醒醒啊你!”寧暢走過去推了推他的肩膀。
莫梁遠不動如山。
寧暢苦惱的嘖了一聲,用手架著男人的腋下,勉強將他從座位上拎了起來:“……你剛是吃了秤砣啊!”
搖搖晃晃走了兩步,寧暢突然感覺肩膀一輕,金航從他手裡接過了爛醉的莫梁遠。
“我送他回去吧。”
寧暢還真有點急,剛剛他媽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催他回家。
“那行,你知道地方吧?”
“知道,沉水巷131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