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覆著層不誇張、但緊實有力的肌肉,面板是健康的蜜色,在油燈的映照下靜靜流淌,體毛稀疏,某處卻叢林茂密,沖完澡後的短褲下掛著空檔,行走間一陣颼颼的涼意。
莫梁遠夾著襠快步回了屋裡。
天太熱了,床上早早的鋪上了涼席,沈星河等不來人,自己張著嘴睡了,脫下來的上衣亂糟糟的放在頭頂,那件髒短袖倒被攥在手心裡,乖乖搭著肚臍眼。
莫梁遠把床腳的電扇開啟,調整了下角度,對著沈星河的後背,然後躺到床的另一側,也枕著胳膊睡了。
第二天早上莫梁遠是被熱醒的,睜開眼,發現身上纏了個人,沈星河胳膊橫在他胸前,一條腿塞在他兩腿之間,腦袋也親親熱熱的擠在他頸窩,那裡濕漉漉的,估計是這小子淌的口水。
“起開!”莫梁遠掀開身上的人。
沈星河在床上打了個滾,拿屁股對著他繼續呼呼大睡。
莫梁遠啪的關掉電扇,將人從床上扯著胳膊拎起來:“把衣服換了,上學。”
沈星河沒睡醒,小臉皺巴巴的,舉著兩只胳膊示意他幫自己穿衣服。
“臭小子!”莫梁遠給了他一腦袋,“跟我裝什麼相兒?自己穿!”
沈星河磨磨嘰嘰穿上鞋,往隔壁屋跑,從衣櫃裡拿出洗幹淨的校服,換上,轉頭看見床頭得那摞褲衩,眼睛骨碌碌一轉,把兩個褲兜塞得鼓鼓囊囊的,又往莫梁遠家跑。
贓物運送到半路,被拎著早點回來的莫梁遠抓了個現行。
莫梁遠斜了他一眼:“兜裡裝啥了?”
“……”沈星河心虛,拔腿就跑。
逃跑未果。
七八條黑灰的平角內褲一字排開。
莫梁遠把早點往旁邊一擱,冷哼一聲,“行啊你,還學會恩將仇報了。”虧得他一大早短褲套了兩層,才下定決心出的門。
熱騰騰的油餅散發出誘人的香氣,沈星河偷偷嚥了口口水,他伸出手,勾了勾莫梁遠垂在身側的食指,“……錯、錯了……”
兩側綠蔭蔥蔥的車道上,莫梁遠把從五金店裡淘來的二手腳踏車,踩得吱呀作響。
沈星河坐在後座,抱著油餅啃得正香。
瞪了小二裡地,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莫梁遠依舊是那張黑臉,連口氣都沒喘,迎面走過來,門口站崗的陳老師打了個哆嗦。
他把沈星河沒吃完的半張油餅接過來,囫圇吞了。
指示道:“好好念書,晚上接你去看你奶。”
沈星河點點頭,看了眼身後的陳老師,又跑過來抱他,順便把滿手的油膩全蹭人衣服上了。
“……”
陳老師在莫梁遠發火之前及時領走了沈星河。
莫梁遠看著那個得意的後腦勺消失在一群白衣藍褲揹著大書包的背影裡,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這還是小傻子嘛……分明是個人精!
寧暢不愧是搞計算機的,在那個小灰箱子前鼓搗一陣,就把那夥人的背景扒得七七八八。
“一個叫錢帆,一個叫孟長佟……”他指著網站上一張大合照,“這應該是你說的那個頭,叫袁柯,他爸爸是七中的校長,這夥人都是七中的學生。”
莫梁遠湊過去看,那合照上刷刷站著兩排人,袁柯站在中心位,被個中年發福的大叔摟著,估計是他爸,懷裡抱著張紅獎狀,上面寫著:優秀三好學生。
好一個三好學生……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