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圍觀群眾叫來了保安。
“幹啥呢你!說的就是你,還不把人放開!”
莫梁遠看著那根還沒他小臂粗的電棍,還有眼球直打轉的保安,想了想,還是決定不鬧大。
男人屁股朝天摔在地上,剛抖抖索索的爬起來,眼前懟上一點猩紅,張著嘴又要嚎。
“閉嘴!”
莫梁遠手指很穩,煙頭的火星子離男人眼球彷彿只差零點零幾毫米,“男人屁股你也摸,你他媽惡不惡心?”
“……唔、唔……”男人不敢動,也不敢回答,嘴忘了合上,口裡的涎水都滴下來了。
“再被我抓住一次,有你好看。”
“滾吧。”
莫梁遠把人帶去了他在梨花居的老巢。
剛掀開門簾,一個黑影猴兒似的竄出來,被莫梁遠當胸攔住,抓著褲帶拎起來。
是一沒見過的小孩,滿臉麻子,精瘦精瘦的。
莫梁遠朝屋內一瞅,樂了,“喲,擱別人屋住挺好啊你。”
搬去大三弄之後,梨花居這處老房子就空下了,大半年沒來,原本家徒四壁的水泥板房被收拾得像模像樣,鍋碗瓢盆、熱水壺、被褥子等傢俱一應俱全,甚至牆角還不知從哪搬來一臺破電視機,正刺啦刺啦的發出嗓音。
“今年過節不收禮,收禮只收……”
啪的關掉電源,嘈雜的背景音消失,莫梁遠拉開板凳,一屁股坐下,把那小孩隨手扔開。
瘦猴在地上打了個滾,扭頭要跑,被跟進來的金航堵在門口。
“上哪兒去?遠哥還沒發話呢!”
金航打不過醫院那混蛋,對付個半大孩子還是綽綽有餘,帶著傷仍十分英勇,那瘦猴逃跑未果,又被提溜了回來。
莫梁遠翹著二郎腿,“來,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
瘦猴倔得很,被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前後夾擊,也不肯低頭,“這房子又沒人住,我憑什麼不能住!”
往年還沒混出頭的時候,莫梁遠也整日混跡在梨花居,這裡的小孩大多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靠著坑蒙拐騙填飽肚子,缺胳膊少腿的一般路邊鋪張席子,乞討為生,四肢全乎的就青天白日到處晃悠,摸人口袋,時不時半夜翻牆入室,許老太家後院的鐵柵欄就是被偷了兩回臘肉之後裝上的。
“你說得對。”莫梁遠非但不生氣,還呲著牙朝人笑,“你又沒人管,我憑什麼不能揍。”
”揍他!”
“好咧!”金航得了令,不顧自己有傷在身,一頓大巴掌大腳丫伺候,把那小子揍了滿頭包,然後扔了出去,連帶著他漏棉花的褥子和一眾家當。
莫梁遠走到衣櫃旁,手掌探進牆壁縫隙,掏了掏,從松動的磚頭後掏出個方塊來,他搬走之前,往這藏了三千塊。
放了這麼久,報紙上居然幹幹淨淨的,莫梁遠稍一掂量,就知道不對。
拆開。
先入目不是紅票子,而是一張草紙,上面的字跡跟爬蟲沒什麼兩樣。那個小鬼居然給每一筆開銷都記了賬,從去年11月11塊2毛5,其中最大的一筆開銷是在寵物醫院,花了180元整。
紙張右上角很用力的寫著: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