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乖乖接過,莫梁遠剛要收回手,卻發現那小子柔柔的雙手包在他指節上沒放開,仰起脖子,就著莫梁遠抬胳膊的姿勢把水喝了。
莫梁遠看著沈星河小巧的喉結隨著吞嚥的動作一動一動,覺得挺有意思。
水喝完了,莫梁遠又走了。
沈星河背靠衣櫃對著床站著,想念家裡柔軟的被褥了,胳膊肘那好疼,背上也疼,左屁股蛋那酸酸的,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
要是奶奶在,肯定會將他摟進懷裡,用她那粗糙卻溫暖的手掌一遍一遍撫摸他的傷處,心疼道,“我小乖乖喲,受苦了……”
沒等沈星河腦袋裡悲秋傷春完,莫梁遠又進來了,他看了眼站在床邊的沈星河,也不叫人坐,直接大步走到跟前,伸手,開始解他衣服。
沈星河在他伸手過來的瞬間抖了抖,又立刻不不動了,乖巧的讓莫梁遠解開了他身上的外套,褲子掉到腳踝的時候他還配合的伸了伸腿。
那青紫交錯的白皙身體暴露在空氣中。
八月的氣溫很高,但沈星河還是立刻起了一身小疙瘩,他難受的想要撓撓背,“啪”,被莫梁遠打掉了手。
莫梁遠臉色不太好。
媽了個逼!還是對那夥人渣下手輕了!
白嫩嫩一個人,現在瞅著,全身上下竟沒剩幾塊好皮。
背上好大一片擦傷,已經不冒血了,新鮮的傷口翻著皮肉,除了肋下和胳膊肘,左腿上的淤痕最為顯眼,足有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紫得瘮人,外圍一圈淡淡的青,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才留下的。
沈星河全身上下就剩條小內褲,被莫梁遠翻來覆去的掃視,一點點用眼睛近距離確認那些明顯或不明顯的傷痕,臉上一點難堪的表情也無。
甚至在莫梁遠移開視線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沈星河突然伸出手,輕輕勾住了他的食指。
他拉著莫梁遠的手,按在了肚臍下方一寸的地方。
指尖下的面板柔韌細膩,和肉眼所及之時聯想起的觸感如出一轍,但莫梁遠幾乎是立刻皺起了眉頭。
“……疼?”
沈星河從鼻子裡“唔唔”兩聲,不知道是在回答“是”還是“不是”,他低著頭,很認真的牽引著莫梁遠的手從自己的肩頭一路摸到腰窩,最後落在圓翹的左臀上。
“……嗯、嗯……”疼。
莫梁遠長了一雙很黑很黑的眸子,這讓他看什麼都有種莫名深沉的感覺。
就像此刻,明明他跟僵住了似的,整個人直愣愣的定在原地,你卻覺得他只是陷入了某種沉默的思緒中。這種接近靜止的時間,在他抬起頭對上沈星河茫然的雙眼時被倏然打破。
莫梁遠把手噌的抽了回來,在沈星河茫然的眼神中轉身離開了房間。
沈星河光著身子,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
傍晚,巷子裡慢慢聚集起人聲。
對面劉嫂家的兒子回來了,他今天沒等到晚飯後就捱了一頓打,聽著像是在他床底下翻出了藏起的遊戲機,賣糖糕的三輪從窄巷前徐徐騎過,吆喝聲一點一點打著圈掠過耳膜又慢慢飄遠。
院裡正朝門口的那間臥室的門虛掩著,莫梁遠經過的時候瞟了一眼,冷冷清清,連鎖的位置都沒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