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謝謝你一直相信我。
裴行山抬起的手又落下,眼中帶著濃烈的情緒,最後被更沉重的浪壓下去,恢複一片平靜:“沈望叔,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沈望叔坐在裴行山的副座上,行至半程,他忽然開口問:“裴行山,你家院子裡種葡萄了嗎?”
“葡萄樹麼?有一株,不過還沒成熟,你想吃葡萄?想的話……”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突然轉頭看向沈望叔,意識到什麼,“你想起什麼了?”
沈望叔看了眼他的方向盤,抿了抿唇道:“看來時機不太合適,等到了家再說吧。”
此話一出,裴行山正首,動作中罕見透著幾分急切,默默加快了車速。
沈望叔微微揚眉,看來時機是不太合適。
直到車子穩穩當當的停下,裴行山松開方向盤,轉頭目光沉沉的看向他:“說吧,你想起來多少?”
沈望叔怎麼看都覺得他說這話的意思是:說吧,我看你還能活多久。
感覺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就有可能被就地正法。
他不禁縮了縮脖子,提醒道:“裴行山,我們是好朋友的吧?”
裴行山看向他的目光複雜,搖頭道:“不是。”
沈望叔沒想到在裴行山心裡,他倆的關系連好朋友都不算?
那剛才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全是胡扯八道嗎?
他壓下心頭的不滿,不死心的問:“那總該是朋友的吧?好歹我很久很久之前還是你主子,雖然現在你的官是大了點,但總有些情面在的吧?”
“情面大小取決於你想起多少。”
沈望叔眼前一亮,暗戳戳的靠近他,笑盈盈道:
“我啊,我全想起來了,全全全都想起來了,我們從前是好朋友,現在也是好朋友,大家以後還是好朋友,你說是不是?”
等等?
怎麼臉色不太對?
沈望叔伸過去要和他湊近乎的手被他冷下來的目光截在空中。
他眨眨眼,默默把手收回來。
剛到一半,卻忽然被另一隻手抓住,來自人體三十六攝氏度的體溫,燙得沈望叔眼皮一抖。
“這個這個,鬼官也不能隨意幹壞事的吧?”
裴行山湊近,和他的臉相距不過半圈距離,他眸子深得可怕,咬牙切齒的問:
“沈望叔,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當看不出我的心思?”
沈望叔沉默,看向他的目光幹淨澄澈,清晰倒映著他質問的面孔。
眼底深處藏著的難過與悲哀無人知曉。
裴行山沒說錯。
他確實是在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