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山終於捨得看他一看,微微揚眉:“圖開心。”
沈望叔:??
他一時無言以對。
換做平時,他當場就要罵過去,圖你姥姥的開心?!
但現在,他躺在他的床上,說話還是要收斂著點的。
沈望叔一連又在床上躺了幾日。
和在府裡不同,府裡上上下下幾十口人排著隊伺候他,起碼吃喝不斷,時不時地還能找點樂子。
但裴行山家,他怎麼都覺得,自己更像是那個樂子。
偏偏這家徒四壁,裴行山每日得出去勞工才能勉強養活他們倆。
明明自己只能天天啃冷饅頭,卻給他燉鴨湯雞湯骨頭湯的,日日不帶重樣。
這一番搞得沈望叔內心複雜又折磨。
連每回喝藥都一口悶了,實在沒臉再提什麼要求麻煩他。
躺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許小六找他沒有。
沈長青知道自己丟了這麼大一個臉沒有?
他二姐是不是快要擔心死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覺再這樣下去,自己閑的都要長出毛來了。
於是在第五天,沈望叔放下碗,一臉嚴肅,決定和裴行山告別。
他剛要開口,被一道清甜的女聲打斷。
“行山哥哥,行山哥哥,你在嗎?”
他一偏頭,對上個擰著雙麻花辮的姑娘,面目清秀,眼睛亮晶晶的。
她顯然也看見了沈望叔,偏頭疑惑:“你是……”
裴行山轉過頭,看清來者,淡淡開口:“你來做什麼?”
姑娘將目光從沈望叔身上移開,落回裴行山身上。
眸子清亮,笑容可人:“我阿孃多做了些槐花糕,讓我給你送些來。”
她將食盒放在手邊的桌子上,邊擺邊道:“今年的槐花開得甚好,我娘做的多了些。
“你嘗嘗喜歡不喜歡,若是喜歡,我回頭再給你送些來。”
裴行山點頭:“替我謝過你阿孃。”
她抿唇一笑:“好。”
沈望叔的眼睛在二人之間來回轉啊轉,某一刻忽然被小姑娘抓了個現行,他咧嘴友好的揮了揮手:“你好。”
她斂了斂嘴角的笑意,語速稍緩:“行山哥哥,他就是你救下的那個傻子嗎?”
?
傻子?
是說他?!
沈望叔臉上的笑一僵,眼刀子戳在裴行山後背,“小山啊,我是不是聽錯了,她是在說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