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又吵不過他,卻非得和他鬥嘴皮子,整天除了打他就是罵他,也不知道有個什麼勁。
沈長青不累,他都累了。
沈望叔躺在百紅樓,一杯接著一杯酒往下灌。
期間許小六來了一趟,要接他回許府落腳,被他推走了。
許小六長得一副精明樣,實際缺心眼,傻不愣登的。
他累了,不想逗他。
今日格外累。
幹脆躺在百紅樓睡下了。
一連住了幾日,幾日裡夜夜笙歌,清醒時候沒幾回。
老鴇含笑找他要錢的時候,恰逢他腦袋不清醒,一個嘴皮子沒兜住,說錯了話,直接被抬出了百紅樓。
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個老鴇都敢動他了?
他沈望叔能沒有錢?!
只是沒帶罷了……
但他沒心力同他們爭辯,抬就抬吧。
反正丟人的也不只他沈望叔的臉,沈長青也跟著一塊丟臉。
這樣一想,沈望叔心裡莫名暢快幾分。
躺著躺著就笑了,越笑越大聲。
來往過客不免多看兩眼,認定這是個醉酒瘋子。
不多時,有人認出他。
“這不是沈三嗎?”
“沈三是誰?”
“你不知道?就是沈府的三公子,他們家做茶生意起家的,你上次的茶餅還是在他們家買的呢!”
“那這沈三怎麼了?”
“他啊,出生難産,沈夫人生了三天才生下他,那哭喊聲隔著條街都能聽見,最後沈夫人沒保住,他倒是活蹦亂跳的。
這個沈三,從小就不是安生的,不僅上學堂打夫子,還整日混女兒窩,等大了些就更無法無天,強搶民女,流連青樓。
據說他院子裡男男女女幾十個,都是拐來的,各個貌美如花。
每日想進哪個屋就進哪個屋,有時候一晚上還喊好幾個一塊……”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官府不管麼?”
“誰說不是啊?這不沒證據嗎?”
“沒臉沒皮!”
沈望叔笑得開懷,生生笑出了淚。
頭一歪,眼尾泛著紅,眸子含了一汪水,咧起嘴,抬手指著說話的男人道:“說得對!我就是沒臉沒皮,你能拿我怎樣?”
被指著的人臉一白,罵道:“厚顏無恥!”
沈望叔笑得沒心沒肺:“那又如何?”
“瘋子,簡直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