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見一片白濛濛，似是水霧罩住全身，汗液的黏膩和身體的酸軟立刻褪去，這裡實在是太舒服，傅雲生便又閉上了眼。
確認傅雲生已經進入睡眠狀態，汀舟走出遊樂倉，揮揮手：“oy，我……”
只說了兩個字，汀舟立刻失笑。他搖搖頭，意識到自己居然習慣了用聲帶發出聲音交流的原始方式。
他改用意識發出指令：“呼叫知識庫，19001950民俗婚嫁。”
oy有些不以為然：“出發前你不要，現在人都回來了，何必浪費空間。除非……舟，你不會還想要回去吧？外頭那個獵人，他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哪怕你沒有被記錄在冊……”
“不是。”汀舟打斷oy：“我不是為那個。”
oy：“那你是為什麼？難道是為那個釘子？你打算和他一起離開14號？舟，這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不是。”汀舟冷了冷麵，封閉對oy的介面，不再回答亂七八糟的問題，開始輸入知識庫的內容。
他故意閉上眼進入沉浸狀態，oy在他的意識區來回穿梭，最終百無聊賴地退出去，開始在無盡的空間遊蕩。
小小的14號幽靈城，當所有旅行者都在休眠時，oy擁有最高處置許可權。
雖然汀舟只是暫時關閉了對介面，oy也可理所當然視之為「休眠」。
遊樂倉裡叫做「傅雲生」的釘子進入了睡眠狀態，和汀舟的「休眠」相比，是一種原始、陳舊且效率低下的休息方式，oy甚至可以監測到他的大腦皮層上某些區域此起彼伏的異常興奮點。
它從未和活生生的「釘子」交流過，oy覺得有趣，故意釋放啟用神經遞質的訊號，讓立刻他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傅雲生揉著眼，不自覺從柔軟的斜坡上滑下來。抬頭沒看見汀舟，心裡莫名有些空。
咔嚓一聲，身後的斜坡瞬間縮排了玻璃碗一樣的牆內，牆面光禿禿的，折射著溫和而明亮的光線。
傅雲生動了動嘴巴：“汀舟……”
“他聽不見。”oy立即出聲阻止了他。
不知哪裡傳來人說話的聲音，傅雲生抖了一抖，立刻回頭看。四下無人，說話的也不是汀舟。他抓了抓耳朵，嘴巴微張，又聽到了剛剛那個聲音。
“是我。”
傅雲生忽然記起，恍然道：“你是那個遊魂……你叫茉莉，對吧？”
“我是……”oy覺得不應該和一個來自落後蠻荒時代的釘子解釋自己是什麼，勉強接受了傅雲生的說法：“對。”
“汀舟呢？”傅雲生說：“他人在哪裡？”
oy不想透露汀舟的動向，打算單獨和傅雲生交流：“舟在忙。他離開幽靈城很長時間了，這裡有許多需要他處理的事件。”
傅雲生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踱了兩步，忽然問：“茉莉，你瞭解伽嗎？”
oy：“當然。我讀取了她記憶體中的全部區域。”
傅雲生：“那你一定知道利舫這個人吧？”
oy：“關於利舫的資訊很少，大部分是伽和舟向我共享的。他是來自新紀元的獵人。由於伽在一次跳躍時暴露了訊號，追蹤到這個時代來。”
傅雲生問：“新紀元是什麼？”
oy：“舊世界消亡，新世界重建，就叫做新紀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