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舟回頭對傅雲生招手:“過來。”
傅雲生怔怔發呆,汀舟拉住他的手,瞬間進入石柱之中。石柱中一片漆黑無邊,可傅雲生卻能清楚看見汀舟的臉。
柱內可容三人並排站立,上下約有兩米來長,他們正好立在中間,腳底下也不知是何物。
汀舟伸手摟住傅雲生,忽地腳下一空,兩人急速向下墜落。傅雲生忍不住尖叫出聲,可聲音卻像是被堵在了胸膛裡,一丁點也沒能傳播開去。
幾分鐘之後,兩人摔進一個如同蛋殼的銀色腔體裡。
蛋殼柔軟,傅雲生並不覺痛,撐著地面站起來。剛一站穩,另外半隻蛋殼便憑空生出來,把兩人罩在當中。
傅雲生驚魂未定,只能抓住汀舟的袖子喘氣。這時,蛋殼發出一串嘰裡咕嚕的聲音,汀舟立刻舉起手,手腕上黑色的手環閃爍起來。
汀舟說了兩句傅雲生聽不懂的話,蛋殼發出輕柔的女聲:“2號,身份驗證。”
汀舟拉著傅雲生舉起手,傅雲生不明所以,只覺掌心一抹涼意,好像是什麼東西掃過他的手掌。
很快,蛋殼宣佈:“驗證透過。14052,歡迎回家。”
“時間軸校正準備。”
“倒計時一分鐘。”
傅雲生看向汀舟,汀舟對他笑了笑。
汀舟明明沒張嘴,傅雲生卻聽見他對他說:“閉眼,深呼吸。”
傅雲生聽到一串有節奏的滴滴聲,緊接著,蛋殼開始極速旋轉,只消兩三秒鐘,傅雲生便頭昏腦漲、不知所以。
他眼前發黑、腦袋發昏,汀舟似乎扶著他同他講話,但他一句也聽不見。
不知過去多久,蛋殼逐漸停了下來,罩在頭頂的半截銀色罩子開啟。傅雲生忍住嘔吐的沖動,花了半分鐘來勉強穩住心神。頭昏眼花稍稍過去後,汀舟扶著他從蛋殼裡走出來。
眼前仍舊是黑茫茫一片,依稀可以分辨出一片巨大的穹頂罩在頭頂上。
汀舟伸手打了一個響指,黑暗中似有無數只螢火蟲一起閃爍,然後整個世界徹底亮了起來。
傅雲生連忙用手擋住眼睛。強烈的光線使他兩眼發脹,立時掉出幾滴淚來。
片刻之後,傅雲生放下胳膊,仰頭向上望,忍不住發出一聲不敢置信的嘆息。
巨大的穹頂仿若透明,頭頂是一片深邃幽暗的天幕。天幕無邊無際,繁星閃爍。
在永恆無限的世界裡,星空下的人是滄海一粟,仿若無物。傅雲生受了蠱惑,忍不住向上伸出手,觸碰到的一瞬間星空消散,變成光滑無痕、倒扣的銀色大碗。
大碗中央佇立著一根藍盈盈的巨大光柱,光柱前方,一顆銀色的球體繞著光柱緩慢地旋轉。
銀色球體上刻著他不認識的符號和花紋。
“14號幽靈城。19181948。”
“14號幽靈城,我出生和長大的地方。”汀舟看向傅雲生,眼中神情溫柔:“這裡是中央大廳。”
傅雲生眨巴著眼睛,扶住仍舊暈眩的腦袋,好半天才說出話:“這就是……未來?”
汀舟輕輕地笑了笑,先點點頭再搖搖頭。
傅雲生指著光滑的穹頂:“星星怎麼不見了?我們難道不是在天宮裡?”
“剛剛你看見的只是投影。”汀舟向他解釋:“我們在地底下。這裡是中央大廳,你看大廳中間的光柱,那是能量樹,也是幽靈城最重要的部分。”
此時,一個空曠的聲音在汀舟腦中響起:“歡迎回家,舟。”
“歡迎回家,伽?”
聲音帶著疑問:“身份驗證資訊是伽,可這個人……資訊不匹配。”
“oy,他帶著伽的記憶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