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戒尺
16.戒尺
當這個人真真切切的落在他手裡,被他用繩索牢固地綁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他的心終於踏實了。
這個人雖然並沒有佔據傅雲生全部注意,只是偶爾空閑時心裡會咯噔一跳,想起有這麼個人,想起那晚的事。
日子過去,傅雲生不再有潑天的憤怒,而是帶著莫名心慌。不能去深想,想多了就會出一身汗,好像心虛一樣。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傅雲生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不管如何,人終於是被抓住了。
書桌上擺著胡先生用過的白銅戒尺。講課時他總是拿在手上,一下一下地敲在書桌上,下巴上的長須也隨著節奏一抖一抖。傅雲生把銅尺握在手裡,學著胡先生搖頭晃腦。
阿秋被綁在胡先生的太師椅上,傅雲生與他相對而坐。不過如今他不是學生,阿秋也不是先生,代表權力的戒尺在他手中,命運由他操控。
阿秋的兩條腿被分開被拉成一條線,用兒臂粗的麻繩綁在太師椅的左右兩側。
因此身體繃成一種奇怪的角度,光看都覺得痛。阿秋的唇角抿得筆直,額前的頭發松軟地垂下來眼神落向地面,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傅雲生瞪著這個人,從頭到腳,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想要看穿他。
良久,傅雲生終於開口,攢著勁兒:“你做了那種不要臉的事情,一句話沒有,就這樣跑了,是以為我找不到你嗎?”
傅雲生將銅尺狠狠地抽在椅背上,立刻在椅背上留下一道泛白的印子。聞聲,阿秋雪白的脖頸一下子繃直了,扭頭看向傅雲生。
傅雲生緩緩地扯起嘴角。從小到大,在外頭都是隻有他戲弄別人,哪有人別人戲弄他的份兒?
他還記得烙在大腿內側一點灼熱的感覺。
他當然知道是什麼東西,他自己也有那玩意兒,明白那種膨脹的感覺。
但是這種慾望對於他來說是很淡的,那一晚他卻感覺到了原始的可怕。
他反複地洗過澡,用肥皂狠狠地塗在那個地方,要蓋住那種感覺。其實也並不覺得惡心,只是發燙,像古代被發配充軍的犯人,要刺字在臉上。
捉住了阿秋,傅雲生心情大好,只是在傅林這些下人面前,不好表現得太得意。
他盤算著究竟該用什麼法子來教訓他,侮辱他,反倒不像之前那樣急切了。反正這個人落在自己手裡,五花大綁,插翅也難飛了。
他打算像馴服動物那樣來馴服他。鞭打他、調教他,讓他從一頭狼變成一條狗那樣忠心耿耿,跪在地上舔他的腳。
狗是不會咬主人的。
想到這裡,傅雲生收起咬牙切齒的嘴臉,溫和地笑了一下。
阿秋看傅雲生笑,終於也肯說話了。
他吐字很慢,說:“是你讓我滾的。”
驀的開口說這麼一句,但這話卻沒錯。的確是他大聲呵斥讓他滾開,可是哪有做了惡的人,連一句抱歉都沒有就一走了之的。
阿秋一臉雲淡風輕,彷彿他做的並不是什麼錯。就像是登門吃席,走的時候忘記跟主人翁打招呼,雖然失禮,但卻也並不要緊。阿秋本來就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人。
想到這裡,傅雲生猛地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拍得自己手掌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