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薛微月心裡一涼,她眼角的淚流的更多了。
宴兒為了能跟謝卿知在一起,竟然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做威脅。
先前沈宴也口頭威脅過,不過那時薛微月覺得沈宴不會真的自殺的,沒想到竟是真的……
薛微月將臉貼到沈宴的手上,哭的不能自已,“宴兒,他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強求於他呢?世上好的人那麼多……”
“我只要他……”沈宴脆弱的眼睫不斷顫動,梨花白的唇瓣微微分開,他偏執道,“我只要他,我不要旁人。”
見薛微月不為所動,沈宴目露哀求,眼底深處藏著瘋狂的偏執,“媽,如果不能和卿卿在一起的話,我還不如死了。”
說著,沈宴猛地起身,去抓在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抓完他就要往自己的心口上捅,他嗚嚥著道,“那讓我死了好了。”
“夠了!”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玉山吼道,“我們答應你,從今往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們不會再攔你的……”
“沈玉山!”薛微月轉眸不可置信的盯著沈玉山,“你瘋了?!你兒子要死要活的你不願意,那便要拉無辜之人下水嗎?!”
因為沈宴割腕自殺的事情,沈玉山也哭過了,眼眶紅通通的,他瞪向薛微月,“那能怎麼辦,讓你兒子去死嗎?!”
薛微月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沒能吐得出來。
良久,她紅著眼抓了抓頭發,“可是謝卿知也很無辜啊,可是謝卿知也很無辜啊,再說,再說我答應他了,不會再讓宴兒做錯事了……”
聽到這話,沈宴忙抓住薛微月的手保證,“媽,我會對卿卿很好的,媽也能感受到我對卿卿的情意的對不對,我不會辜負卿卿的,我會很愛很愛他的……”
薛微月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動作很緩慢的點了下頭。
薛微月雖然想正直,但她也有私心,倘若讓他選救沈宴還是救謝卿知,她肯定會選擇自己的兒子的。
沈宴是她的親生兒子,而謝卿知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她的錯,是她沒有將宴兒教好……
對不起……
……
謝卿知沒想到事情會轉變的那麼快,在s大門口看見沈宴的時候,他目露震驚,但很快就壓下了眼底異樣,覺得只是湊巧碰見的沈宴,沒想到沈宴直接朝他跑了過來。
沈宴笑意吟吟的盯著謝卿知看,眼底流露出無害的神色,“卿卿,我們單獨談談吧。”
聽到這話,謝卿知心裡一咯噔,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他逃避似的轉身就要走,卻聽後面那個人慢悠悠的念出了兩個字——“阮茶”。
這個名字讓謝卿知的腳步一頓。
京都最好的酒店內,頂層。
從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遠處的江景,五彩斑斕的燈連綿成絢麗的山,景色美不勝收。
服務員將菜端上來後就退下了,沈宴將烤的焦香裡嫩的牛腸夾到謝卿知碗裡,彎唇笑道,“卿卿,母親和父親以後不會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謝卿知看都沒有看滿桌子的佳餚珍饈,他微微側頭,一副不相信的模樣,“阿姨答應我了……”
謝卿知和沈宴是面對面坐著的,將牛腸夾過去後,沈宴坐回到了座位上,他眸光含情的盯著謝卿知看,然後微微抬起了還未痊癒的左手手腕,上面纏滿了繃帶,他滿不在乎的道,“啊,那是因為我拿自殺威脅母親了,母親捨不得我死,只能辜負卿卿了。”
這話叫謝卿知眸光一變,他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了一起,手背上青筋根根凸起,像是盤根錯枝的樹根。
見到謝卿知的神情,沈宴撐著下巴,懶洋洋的道,“卿卿合該成為我的老婆。”
說著,沈宴單純無辜的眨眨眼,“卿卿,你的朋友、你的同學、你的家人、你所在乎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是不想動的啊,只要卿卿乖乖聽話,他們就會好好的……”
“卿卿知道嗎……”沈宴奶白色的肌膚上浮起淡淡的紅暈,他瀲灩的眸光裡含著春色,正脈脈的直勾勾盯著謝卿知看,“我想要讓一個人痛苦有很多種方法的啊,比如說阮茶,在他考試的時候找人汙衊他作弊,將只有兩厘米長的電子作弊器黏在他的衣服上,你說他能發現嗎,或者買通阮茶他爸身邊的親信,騙他投資一個虧損幾千萬的專案……”
“夠了。”謝卿知呼吸沉重,他的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拿權勢壓人,你不覺得這樣很惡心嗎?!”
沈宴面露無辜,“怎麼會惡心呢?能和卿卿在一起,做出什麼錯事我都不會在乎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