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血順著她的耳朵流了下來
得知王立民老師的課題組不再要學生的訊息的時候,寧遙正在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多月的pre加最後的參考文獻。 電腦右下角的組群訊息閃動兩下,寧遙鏡片反光,文獻太繁雜廢眼睛,明明是耳朵裡面疼,不知道為什麼帶動著耳廓也疼,她將眼鏡摘下來,按揉了兩下太陽xue,這才點開右下角的訊息。 是王老師助理發的訊息,【各位同學,本應該在本週四進行的課題展示,王老師已於昨天敲定人選,故取消週四的組會,特此告知大家,如有準備的只能跟大家說一聲抱歉,不過王老師說了,即使沒有選拔,這次活動對大家也是一次歷練,搞學術的最重要的就是科研能力,多鍛煉對自己……】 寧遙沒有看完最後兩行訊息,她腦子是懵的,沒有任何輕松的感覺反而一瞬間有種排山倒海抑制不住的挫敗,她在座位上想了兩秒,胃裡忽然翻攪,幹嘔了一下,眼睛瞬間變紅,她立刻伸手撐著桌子,開啟水杯喝了一口水嚥下,然後立刻重新開啟對話方塊想打字詢問,為什麼取消? 可是對話方塊裡一溜煙的收到,大約有七八個收到,寧遙打字的手懸空在鍵盤上,她怎麼說?直接王老師,然後質問他嗎?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專案,他有高度自主權,耍她就耍了,是她太認真了,太當回事了。 長時間高度壓力,精神集中,此刻突然像一條魚被抽掉了魚骨,練功正歸元呢被一掌打散,有一口血卡在喉嚨裡,下不去也吐不出來。 寧遙突然感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荒蕪,目標被打散,連展示的機會都沒了,那她這段時間在幹什麼?過家家嗎?為什麼說取消就取消了? 那是她的機會,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她向來不敢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從來都是賭上所有去博,因為她根本沒有退路,沒有人為她兜底。 撐不住的時候她想,反正爛命一條,無牽無掛,死這兒也無所謂,她什麼也沒有,只能耗命,她不後悔拿命拼,不拼怎麼有?這是她的信條。 耳朵似乎也不疼了,取而代之是一種麻木的感覺,寧遙自嘲的笑笑,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事嗎?還沒看透這些人的嘴臉嗎?天真的抱有什麼幻想,公平競爭,不存在的…
得知王立民老師的課題組不再要學生的訊息的時候,寧遙正在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多月的 pre 加最後的參考文獻。
電腦右下角的組群訊息閃動兩下,寧遙鏡片反光,文獻太繁雜廢眼睛,明明是耳朵裡面疼,不知道為什麼帶動著耳廓也疼,她將眼鏡摘下來,按揉了兩下太陽xue,這才點開右下角的訊息。
是王老師助理發的訊息,【各位同學,本應該在本週四進行的課題展示,王老師已於昨天敲定人選,故取消週四的組會,特此告知大家,如有準備的只能跟大家說一聲抱歉,不過王老師說了,即使沒有選拔,這次活動對大家也是一次歷練,搞學術的最重要的就是科研能力,多鍛煉對自己……】
寧遙沒有看完最後兩行訊息,她腦子是懵的,沒有任何輕松的感覺反而一瞬間有種排山倒海抑制不住的挫敗,她在座位上想了兩秒,胃裡忽然翻攪,幹嘔了一下,眼睛瞬間變紅,她立刻伸手撐著桌子,開啟水杯喝了一口水嚥下,然後立刻重新開啟對話方塊想打字詢問,為什麼取消?
可是對話方塊裡一溜煙的收到,大約有七八個收到,寧遙打字的手懸空在鍵盤上,她怎麼說?直接王老師,然後質問他嗎?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專案,他有高度自主權,耍她就耍了,是她太認真了,太當回事了。
長時間高度壓力,精神集中,此刻突然像一條魚被抽掉了魚骨,練功正歸元呢被一掌打散,有一口血卡在喉嚨裡,下不去也吐不出來。
寧遙突然感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荒蕪,目標被打散,連展示的機會都沒了,那她這段時間在幹什麼?過家家嗎?為什麼說取消就取消了?
那是她的機會,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她向來不敢錯過任何一個機會,從來都是賭上所有去博,因為她根本沒有退路,沒有人為她兜底。
撐不住的時候她想,反正爛命一條,無牽無掛,死這兒也無所謂,她什麼也沒有,只能耗命,她不後悔拿命拼,不拼怎麼有?這是她的信條。
耳朵似乎也不疼了,取而代之是一種麻木的感覺,寧遙自嘲的笑笑,這麼大人了,還不懂事嗎?還沒看透這些人的嘴臉嗎?天真的抱有什麼幻想,公平競爭,不存在的。
她又開始厭惡自己的天真,指責自己的幼稚,覺得自己是傻逼,沉浸在自厭的情緒裡,無法自拔。
好想離開圖書館,她待不下去一秒,收拾好電腦,拎在手上,由於氣憤拉鏈擠到了手指的肉,她自虐般的捏著食指,離開了圖書館。
隔壁角落裡放了一顆龜背竹,葉片很大,藏著一個人,已經坐了一個多小時,此刻手心裡全是汗水,腳像生根了一般,挪不動。
王立民直接在昨天的組會上定下來人,這是劉洋沒有想到的,他原本只是想先拿著寧遙的文件應付一下,畢竟那麼多人,他不想太難堪,王老師罵人不留情面。
可是當他顫顫巍巍彙報完,王老師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他是哪個老師的學生,研究什麼方向,平時都寫點兒什麼?
劉洋如實說出,王老師雖然對他的東西也指指點點了一會兒,可總體上都是褒揚,還點了他進課題組,他心裡又是心虛又是緊張,卻難以抑制的有些興奮,沒有老師這麼肯定過他,可這不是他的東西啊。
一晚上沒有睡,劉洋期待著王導週四也把寧遙選進來,她們可以一起共事,可是他已經提前用了寧遙的文件,到時候又該怎麼解釋?
這種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他想跟寧遙解釋卻無從下口,一會兒覺得和盤托出,祈求她原諒,可那樣的話,寧遙會原諒他嗎?他還要去跟王老師認錯,那麼昨天對他贊許的師兄師弟們又怎麼看他,王導怎麼看他?或許他可以求求寧遙,求她把這個讓給他,他以後的什麼都可以給她,一作也能讓給她,求她就這麼一次,好不好?
她是他女朋友,應該不會那麼狠心吧?他可以幫寧遙重新弄一份,他可以幫她修改一份不一樣的,求她,不要拆穿他,不要。
半個小時前,王導在群裡發訊息了,課題組不要學生了,劉洋鬆了一口氣,那樣寧遙就不知道他用了她的東西,可這種說謊,瞞著自己女友的感覺實在難受,他應該去坦白,可是一步都動不了。
雖然和寧遙在一起沒有多久,可是劉洋有些害怕她,她自律嚴苛,這都是對她自己的,她對自己要求很高,這讓他無形間産生了壓力,即使他沒有見過寧遙生氣,可他還是覺得那個後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了的,萬一,萬一……哪日被戳破,怎麼辦?
寧遙從圖書館出來後不知道該去哪兒,漫無目的的在校園裡逛,四點多的天,太陽還沒有下去,湖邊楊柳低垂,輕輕晃動,水光瀲灩,金光粼粼,她靠在木製的欄杆邊上,頭仰著,什麼都沒有想。
不知道待了多久,她忽然很想吃一個冰淇淋,兩個球那種,香草加草莓,都是他不喜歡的味道,這樣就不用擔心他搶她一個球。
寧遙笑了一下,覺得自己就不該回來讀博,哪怕 gap 一年,她都去 z 大了,緬北就緬北吧,起碼給錢多,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情就是,老以為別人能覆蓋他的痕跡,後來發現,她什麼都做不好,全是一團糟。
人不能回到愛情剛開始的地方,她受不了那些無孔不入的細節,要不了命,但全是細碎的折磨。
她提著電腦離開湖邊,還沒有走兩步,碰到劉洋走過來,“遙遙,你去哪兒?”
寧遙抬頭,本著不愛把壞情緒傳染給別人的心態,唇上揚,“去買冰淇淋,你吃嗎?”
劉洋走過去牽她的手,“好啊,但是你可以吃嗎?你耳朵疼不疼了?下次輸液我陪你去好不好?”
“行啊,都可以。”
一路上,劉洋還是沒有想好怎麼開口,吞吞吐吐的,寧遙也沒有心思注意到他,她現在能量很低,思緒飄忽。
冰淇淋店人不少,還需要排隊,劉洋叫她坐著等,他去買,寧遙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手機來,課題群又發了訊息,是這次課題組的人員名單,她本來都不想開啟,可是尾巴處有一個熟悉的名字,劉洋。
於是寧遙點進去,瀏覽了一下名單,他正好小跑過來問她,“遙遙,喝不喝別的飲料什麼的?”
寧遙搖頭,剛要問他,群裡又彈出兩條訊息,是王導發的,【這個同學做的你們可以參考參考,我覺得很不錯。】
然後跟著的就是一份 ord 檔案,寧遙隨手就點開,邊看邊心驚,手機上方又彈出王導的話,【要著重表揚一下劉洋同學,很認真也很有想法。】
劉洋拿著雙球冰淇淋過來,看到寧遙低著頭對著手機皺眉,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喊她,“遙遙,看什麼呢?你又想他了嗎?其實我上回不是故意的,你在電腦上微信沒有退出來,我就看到了訊息,我只是想他不要來學校找你。”
寧遙抬起頭來,並沒有接冰淇淋,舉起手機給他看,“不解釋一下嗎?”
他握著甜筒,心跳驟停。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我的 pre 吧,現在怎麼改名了?劉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