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念卿27
“母親，找我何事？”
雯夫人望著那些東西出神之際，突然聽到衛雲禪喚了她一聲，她連忙回神，朝著衛雲禪走過去：“明日是晉州孩子的滿月宴，娘親想著，後天就要離開勻梁，想帶你一同去吃個酒。”
傅錦書不見了這事兒，走得近的人家都已經知曉了。所以饒是林晉州這般咋咋呼呼的性子，也沒有冒冒失失地跑來衛府找衛雲禪，而是聽林將軍的話，手寫了一封請柬讓小廝將其送到了衛府。
至於來還是不來，就看衛雲禪的心情了。
吃酒是假，想帶他散散心是真。
雯夫人溫聲細語地勸了一句：“陪娘親一起去吧，帶上小石頭一塊，問仙他們家也要去，都是熟人，熱鬧。”
衛雲禪知道他娘親的意思，換做其他宴會，他必然是要推掉的，可林晉州的孩子出生時他和傅錦書就沒在人間，如今孩子滿月宴，怎麼也得去打一頭，給孩子送點賀禮表示表示。
他微微頷首：“好。”
見他同意了一塊前去，雯夫人心中鬆了一口氣，一邊將食盒中的糕點和花茶都端到桌子上放好，一邊說：“這是新做的花茶，頭一茬花做的，香氣四溢，清熱去火，你嘗嘗。這糕點也是新樣式，若是錦——”她堪堪停下後面想要說的話，一個“錦”字在唇齒間咬著，憂慮地看了衛雲禪一眼。
衛雲禪知道她後面想說的話是什麼——“若是錦書在，定然喜歡得不得了”。
“錦書”二字從心頭湧上喉頭，衛雲禪自個兒把話接了過來：“多做點，錦書跟小石頭口味差不了多少，小石頭也喜歡的。”
他口中說著傅錦書的名字，左手拇指同時慢慢摩挲過那顆金色的佛珠，那顆佛珠比其他的珠子都要溫熱幾分，摸著它，衛雲禪就好似覺得自己撫摸過傅錦書柔軟溫暖的手一般。
這是他唯一的心靈寄託。
佛珠纏上手腕和手掌後，便再也沒有取下來過。日夜相伴，聊以慰藉。
第二日清早，衛家的馬車停在了將軍府門口，林襄老將軍攜著自己的正妻方夫人站在第一排迎接衛雲禪等人，他們身後便是林晉州和雲湘。
自打上回傅錦書替雲湘“還陽續命”之後，林晉州已經又有一段時日沒有見到過衛雲禪了。
衛雲禪一如既往地英俊清冷，身姿挺拔，只不過眉眼之間沒了一點生氣——倒像極了之前久病在床的模樣。
林晉州有幾分恍惚，這樣的衛雲禪竟讓他覺得陌生極了，大抵是傅錦書來到了衛雲禪身邊之後，不知何時起，他們總是形影不離，只要傅錦書在，衛雲禪周身的氣息總要溫和許多，甚至連那雙黑色眸子裡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鮮活得很，哪像現在這般死氣沉沉。
“帝君萬安，席面已經準備妥帖了，請帝君入座。”
林襄老將軍親自引路，衛雲禪走到林晉州面前，林晉州和雲湘齊齊行禮，衛雲禪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
林晉州心中熨帖，也不顧他爹警告的眼神，抬手跟衛雲禪搭了搭肩：“欽哥，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在呢。”
衛雲禪“嗯”了一聲，林襄老將軍適時出聲：“阿晉，還不快帶帝君入席！”
一行人朝著設宴的園子走去，雯夫人問了一嘴：“孩子呢？”
方夫人跟在她身側，小聲跟她耳語：“孩子在奶孃那兒吃奶呢，雲湘身子不太好，我就沒讓她餵奶。等會吃完奶，我就讓奶孃把孩子抱過來。”
到了席間入座之後，很快就有婢女們將一盤盤珍饈美食端上了長桌。
衛雲禪看了一眼手邊的酒壺——這麼些日子以來，他還沒有借酒消愁過。
他仍舊理智，深知酒水解不了心中愁苦，每日，他的精力除了放在治理國事上之外，就是用來教導小石頭的功課學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