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念卿11【前塵篇6】
衛雲禪自然也想到了帶著傅錦書去找金剛手菩薩求助，作為傅錦書的師父，也算傅錦書的仙父，菩薩定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傅錦書身死道消。
他無法將自己的靈力輸送進傅錦書的體內，他是仙，傅錦書是妖，兩種靈力的融彙不僅治不好傅錦書，反而還會適得其反。
此時，衛雲禪束手無策，心急如焚，好在，瑤臺鏡仙門近在咫尺了。
直奔菩薩的神殿之中，衛雲禪還未開口，便聽菩薩說道：“小帝君，請先將他放下來吧。”
衛雲禪蹙緊眉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傅錦書，怎麼也捨不得鬆手。
菩薩居高臨下地與他相視：“小帝君，捨得之間，舍前得後。”
衛雲禪松開一些手上的力道，將傅錦書小心翼翼放到地上。他雙手合十，朝著菩薩虔誠叩拜：“請菩薩救救錦書。”
“我救不了他，小帝君，今日若非有你贈送的神劍替他擋住致命一擊，小蓮花理應是當場命殞的——這是他的命數。”
衛雲禪心中鈍痛：“什麼……命數？”
菩薩伸手一點，有金光落到傅錦書的身上，將他的肉身變至透明。
“石頭無心，既然無心，永不懂【愛與寬恕】，即使重來無數次，小蓮花也永遠無法成仙，”菩薩目光如炬，“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小帝君。”
聰明如衛雲禪，自然是明白的。
他看向傅錦書的肉身，小蓮花的心口處，確實空無一物。
成不了神仙，妖與仙便永遠不可能結為真正的道侶。
他與傅錦書之間，終究種不下情緣，結不了情果。
“情緣……我可以不要了，”衛雲禪閉了閉眼睛，將酸澀的淚意剋制住，“求菩薩……讓他活下來便好。”
菩薩卻沒有答應，只審視著他：“我說過，我救不了他，不過我可以將他的靈力抽出，再放到一顆蓮花石中重新修煉……”
話未說完，衛雲禪已經重新將傅錦書抱進懷裡，堅決地搖了搖頭：“那便不是我的傅錦書了。”
靈力和靈識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若是能保全靈識，那不管軀殼如何變化，都是這個人。
可靈力，那只是這個人的一部分，即使擁有了新的肉身，也不會再有任何記憶，甚至連容貌、性情都截然不同。
衛雲禪站起身，朝著菩薩行了一禮，默默消失在了神殿之中。
虛空之中，衛雲禪也被一股力量吸附過去，再一轉眼，又看到了“自己”抱著傅錦書跪在了老帝君的面前。
“仙父，”他朝著老帝君磕了三個響頭，“求您為傅錦書尋一條生路。”
從衛雲禪出生到如今，他從未向老帝君行過磕頭禮。雖然老帝君是他的培養者，可從身份上來說，他們同屬一個仙級，只不過年長與年輕之分罷了，無論各種場合，衛雲禪也不必對老帝君行此大禮。
可如今，什麼驕傲，什麼尊嚴，什麼仙級身份，衛雲禪通通不要了。
他匍匐著身子，將額頭抵在地面上：“雲禪願意不惜一切代價。”
老帝君本來不願搭理他，想讓他徹底死心。可那三個響頭，那一聲“仙父”，以及衛雲禪抬起頭時，那臉上的兩道淚痕，老帝君如何還能硬下心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