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嘗情14
不知不覺,初冬將至。
傅錦書還記得剛到衛府的時候,也是冬日。衛雲禪瘦骨嶙峋地躺在床上,翻個身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坐在床上,看著衛雲禪沐浴完從屏風後面走出來,骨架挺闊,身量高挑,鋒利冷峻的面容在燭火下格外俊朗,哪還有半分孱弱病氣。
衛雲禪吹滅蠟燭上床,摸了摸他的衣裳,一片冰涼,便帶著幾分嚴厲地斥責他:“天冷了,別坐在床上玩。”
傅錦書雖然本體是純陽之體,但是這肉身終究是肉身,生病著涼也不能避免。
進了被窩,嶄新的鵝絨被輕巧溫暖,衛雲禪為傅錦書掖了掖被角,將他的頭發小心地整理了一下,以免自己弄疼了他。
這些事做完,衛雲禪才抱著他問道:“剛剛看我作甚?”
傅錦書這些日子長得飛快,個子拔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交合有關,衛雲禪湊近看他的臉,只覺得他又漂亮了幾分——那顆眉心的痣帶來的風情,算是張牙舞爪地顯露出來了。
有時候傅錦書就坐在衛雲禪身邊看書寫字,衛雲禪若是偏了視線看他一眼,還能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等傅錦書叫他時,才發現自己竟就這麼看出了神。
小肉墩下巴仍舊是圓潤的,但鵝蛋臉本來就臉型流暢不鋒利,鼻樑是愈發的高挺了,那雙杏眼裡頭,純真中又染上了他自個兒都不曾發現的嫵媚。
尤其是晚上歡好時,他扇動長睫,在衛雲禪懷裡一聲聲叫著“夫君”、“欽欽”的時候,一雙眸子水波蕩漾,像泛起漣漪的春池。
好不撩人。
“我只是想到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躺在床上的樣子。”傅錦書戳了戳他的臉,直言不諱,“我當時覺得你太難看了,還浪費糧食,還在想我要怎麼跟你結情緣。”
衛雲禪自知自己那個時候確實不忍直視,瘦到脫相,且面色慘白似鬼。而傅錦書說他浪費糧食這事,他也還記得,就是第一回傅錦書給他喂雞湯的時候,他揮手打掉了傅錦書手中的碗,雞湯撒了一地。
如今,天道好輪回。回想起來,傅錦書就喂過他那一次東西,後來就變成了他給傅錦書端茶倒水,穿衣脫鞋。
“杞人憂天,這情緣如今不也結成了?”衛雲禪還記著要在他倆交合之後倒打傅錦書一耙的事情,便趁此機會開口,“你如今已經和我行了夫妻之禮,每日都要我出力不說,還從我身上吸走了紫氣,你若是始亂終棄,便與那些畫本裡三心二意的壞書生別無二致。你可曉得?”
傅錦書否認道:“我不會始亂終棄。”
衛雲禪激他:“口說無憑。”
傅錦書眨了眨眼睛,無奈地問:“那我有什麼辦法讓你相信我?”
什麼辦法都沒有,只不過是用這些話來使傅錦書內心愧疚,日積月累,這種愧疚就會形成一座山,讓傅錦書在關鍵時刻能被鎮住——可不能讓他這麼輕松地就丟下了他。
不過衛雲禪還是故意問:“你們妖精會生孩子嗎?”
他摸了摸傅錦書軟乎乎的肚子,身量高了,身形自然就瘦了不少,如今摸著傅錦書的肚子,吃飽了也不會像之前那般鼓成一個小“肉包”了,衛雲禪對此還有幾分遺憾和不捨。
傅錦書搖了搖頭:“石頭怎麼生孩子,除非當初我選的肉身是女孩兒,那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還能變女孩兒嗎?”衛雲禪故作沉思。
傅錦書不滿地在被子底下踹了他一腳:“我不能生孩子,所以你以後要跟別的姑娘生孩子對嗎?”
他現在已經懂了“交合”的過程,一想到衛雲禪要跟其他人這般那般,沒有心的石頭精也酸得心口發悶。
衛雲禪見好就收,用小腿夾住他作亂的腳,親了一口他撅起的嘴:“我的意思是,我們倆連孩子都沒有一個,你以後更得陪著我,你活得比我久,最好能為我養老送終。”
什麼養老送終,忒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