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已近亥時。
馬車內,雯夫人又看了看傅錦書和衛雲禪二人。傅錦書吃飽喝足,大抵是今日又奔波了一趟,靠著衛雲禪便有些昏昏欲睡。
等到了衛府,傅錦書已經睡著了。雯夫人先下了馬車,隨後便見衛雲禪橫抱著傅錦書走了下來。
雯夫人輕聲道:“你今日生什麼悶氣呢?”
衛雲禪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否認道:“沒生氣。”
本來也不是生氣,是吃醋而已。
笨石頭什麼都不懂,還得好好教育一番,以免男人、女人都往他身上撲,這笨石頭還不知道避嫌。
雯夫人知道他不想說,也不追問,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娘親還是那句話,你比錦書大兩歲,凡事多讓著他一些。”
“知道。”
母子二人在岔路分道揚鑣,各回各屋。
衛雲禪將傅錦書放到床上,捏住他的鼻子,小石頭精憋氣還挺厲害,好半晌才吐著氣,睜開了眼睛。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全是水汽,他歪著頭捉住衛雲禪使了壞就要撤回的手,嘟囔:“紅燒豬蹄……”
緊接著便是狠狠一口。
衛雲禪倒抽一口氣,掐住傅錦書的下巴,逼迫他松開齒關,將自己的手掌抽了出來——牙印很深,剛好在右手虎口的位置,已經有些見血。
倒真讓他咬了回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印子。
衛雲禪只分神了一瞬,隨後反應過來傅錦書這副狀態明顯不對勁。
“我是誰?”衛雲禪試探。
傅錦書躺在床上看他,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卻要想半天:“……欽欽。”
“傅錦書,你竟然是個半杯倒。”衛雲禪得到了自己的結論,既然傅錦書喝醉了,今晚準備的那些話也就沒了發揮的餘地。
衛雲禪嘆了一口氣,叫來下人準備熱水,為自己和傅錦書擦拭一番後,吹滅蠟燭上了床。
傅錦書喝醉歸喝醉,習慣卻沒忘。
他先是貼進衛雲禪懷裡,隨後嘟起嘴巴,在衛雲禪下巴亂親了一通:“欽欽,親親……”
衛雲禪被他糊了一下巴的口水,無奈地摁住他,化被動為主動,將他唇舌含進嘴裡。
一嘴兒的酒味兒,分不清是誰的。
衛雲禪酒量還不錯,今晚他只喝了三四杯,絕達不到醉酒的地步。他的頭腦很清醒,半眯著眼睛藉著月光注視著傅錦書近在咫尺的臉。
大概是酒勁兒上來了,這下衛雲禪才發現他的眼角紅了,臉蛋紅了,連耳朵都是胭脂色。
他的鼻尖又冒出了熱汗。
衛雲禪摸了摸他的後背,隔著不算薄的秋衫,竟能覺得那熱氣穿透進了掌心。
傅錦書偏過頭,喘了口氣兒,眼神迷離地看著衛雲禪,抓著他寬大的手掌——那隻才被咬了一口的手掌,貼近自己。
衛雲禪撩起眼皮,眸子裡閃過一抹驚訝。
他聽到笨石頭黏黏糊糊地說:“難受……”
衛雲禪聲音都啞了,壓抑著情緒:“怎麼個難受法?”
傅錦書用已經不靈光的大腦,思考了一個本就令他為難的問題,不太確定地答:
“像裝了一根烤熱的香腸……”
衛雲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