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千面09
十幾日未見，當真讓衛雲禪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如隔三秋”。但他嘴上向來是說不出什麼膩歪的情話的，只是抱著傅錦書的時候，手臂比往日緊了兩分。
“那幾個妖物到底是什麼東西？”衛雲禪輕聲詢問。
當傅錦書還未發現「避暑山莊」是一處夢境之時，他的確玩得忘乎所以，樂不思蜀，每夜倒頭便可以進入美妙的夢鄉。
可此時貼在衛雲禪懷裡，又是另一番滋味。衛雲禪一說話，傅錦書的耳朵就能感受他胸口的震動。
“雙生夢魔——沒有「幾個」，只有「兩個」而已。一個我，另一個我明日去看看便知。”傅錦書不太老實地用手戳著衛雲禪的喉結玩，衛雲禪一吞嚥唾液，喉結便會滑動一下，很是有趣。
他覺得有趣，衛雲禪可只覺得遭罪，卻也忍著，由著他玩算了。衛雲禪盡量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問道：“這又是個什麼妖物？道行比你還高？竟讓你都著了他們的道兒。”
傅錦書不屑一顧：“他們也就只有造夢化形和逃跑的本領能讓人高看一眼——我也是頭一回碰到這種妖怪，你且看我明日就把他倆收了，煉成丹藥給你吃！”
“嗯？”衛雲禪一愣，不解其意，語氣間還有幾分嫌棄，“給我吃來作甚？我不要。”
傅錦書將【奠基丹】的事情跟衛雲禪解釋了一番，在聽到“可以延長壽命”的時候，衛雲禪刻意套他的話：“捨不得我死？”
沒想到傅錦書毫不猶豫就點頭答道：“嗯！”——死了誰還來跟他結情緣？他想要的東西還沒從衛雲禪這兒拿到呢！
衛雲禪被他這幹脆利落的一聲“嗯”給取悅到了，低頭幾不可察地用唇蹭過他的額角，偷摸摸地“獎勵”了小肉墩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吻。
“那我若是沒有你說的靈根呢？”
傅錦書暫時沒考慮過這種情況，不過能延續人族壽命的方式也不止這一種，且衛雲禪如今不過弱冠之年，就算按照人族壽命來算，也還有幾十年可活。
幾十年的時間都愛不上的人，百年真的可以嗎？傅錦書心中沒有答案。
反正他只知道，他和龍驍、閻剎他們相識上千年，也未曾動過“心”。
時間，似乎並不能影響愛。
——可石頭的“心”，本就是空的。
“沒有靈根我便為你找其他法子……”傅錦書聲音中有了幾分睏倦，揪住了衛雲禪的衣襟，眼皮子已經緩緩閉上，“明日去收了那兩只夢魔再說……”
衛雲禪輕撫著他的後背，應了一聲：“嗯，睡罷。”
一夜好夢。
只是第二日醒來，傅錦書打著哈欠，驚嘆連連：“這才十幾日而已，為何它能長這般大！”
一邊說，一邊還用手誇張地比劃。
衛雲禪喝涼茶的手一抖，茶水四濺，耳根子燙得像燒紅的烙鐵。
好半晌才找了句話搪塞他：“正常男子都是這樣的。”
傅錦書想也沒想地反駁：“不是啊，龍驍還有兩個呢，也就比我以前那具肉身強一些。”
“噔——”衛雲禪把杯子往桌上一扣，轉頭的瞬間，倏地黑了臉。
昨夜被傅錦書打了兩個耳光，他都未曾有這種陰鬱的表情。
一說話，那聲音更是彷彿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你看過還是摸過？”
衛雲禪把剛剛傅錦書說的那個名字在心底咂摸了一遍，這世上沒有哪個正常男子如傅錦書所說，只有那些志怪書籍之中，提到過“龍有雙根”這種怪誕說法。
傅錦書察覺他生了很大的氣，卻不明白他為何生氣，只搖搖頭：“沒摸過，是以前我們一起在靈池鳧水，大家都看過。”
聽他的語氣，那些應該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男兒鳧水，脫個精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衛雲禪心中雖然憋悶，但還是竭力將情緒平複下來。
只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以後不許在外面池子裡戲水。”
傅錦書本體是顆靈石，本就沒有男女之分。之所以化形為男孩兒，也只是因為他化形之初，覺得女孩兒身形過於曼妙，不利於他跟人打架、施法，便選擇化作了胸口平平的男孩兒。
正因如此，他根本不能理解衛雲禪介意的那些東西，他連“男女有別”的意識都尚未萌芽，更何況衛雲禪要給他灌輸的“男男有別”的觀念。
但他還是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只問：“那可以和你一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