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衛雲禪又想到了他之前處理衛杭遠那廝時的“狡詐”,便答:“不太像。”
傅錦書眨了眨大眼睛,模樣乖巧可愛。可說出的話卻是冷酷無情的:“不是不太像,是「不像」。”
說罷,未等白瞳道長和衛雲禪反應過來,抬腳又落下。
他這一腳下去,卻不似尋常人踩人那般,只見白瞳道長連慘叫的機會也沒有,就被他一腳踩爆了腦袋!
腦袋變成了沙子一般的東西,沒有血漿迸出,隨後白瞳道長的身子也化作“細沙”,風一吹,便什麼都看不著了。
動作簡單粗暴,神情天真無邪。
衛雲禪挑了挑眉,沒被他嚇著不說,竟更加……心癢難耐。
他捏住傅錦書的臉頰,毫不吝嗇地誇贊:“我家小妖精好生厲害。”
誇完又故作心有慼慼:“以後不會也這樣對我吧?我有點害怕了。”
他從頭到腳就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傅錦書都懶得陪他演戲,直接拍開他的手,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說道:“我餓了。”
衛雲禪也不逗他了,自然地去牽他的手:“那走吧,上個莊子的「香酥燜肉」在勻梁可是出了名的菜餚,帶你去嘗嘗。”
衛雲禪牽他跟牽小孩兒似的,用手掌攥住他的手掌。傅錦書的手比起衛雲禪的小了很多,這個牽法少了幾分曖昧,多了一些愛憐,像長輩對待小孩兒那般。
衛雲禪琢磨,媳婦兒雖然芯子裡是個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妖精,可表面上始終還比自己小,半大少年一個,可不得當小孩兒呵護著嘛。
若是十指相扣,他自個兒都覺得別扭。
傅錦書任由他牽著,肚子裡的饞蟲都被他說的「香酥燜肉」給勾起來了。
“你等等,我還有一事未做。”
“什麼事?”
“給這戶人家的老人和小孩兒立個碑,鬼域有規定,沒有墓碑或者沒受人供奉的亡魂都不能轉世投胎。”
傅錦書正欲在一塊石板上寫下他記住的那個老人和小女孩的名字,卻被衛雲禪握住了手腕。
“那按你這麼說,整個由西村的百姓都無法轉世投胎了。”衛雲禪淡淡道,“先去吃飯,填飽肚子,等回了勻梁,我找由西村的上屬縣官要來全村的人口戶籍。到時候,讓下人抄了他們的戶籍資訊,送到金關寺,為他們點供奉燈,誦經超生。”
這樣一來,所有由西村的冤魂都可以有轉世投胎的機會了。
傅錦書為他的心思細膩和做事周密而感到佩服,晃了晃他的手,仰著小臉看他:“你總能想到很多我想不到的事情。”
衛雲禪輕輕戳了一下他眉心間的紅痣,譏笑他:“蠢笨如斯。”
二人邊鬧邊走,從由西村出來,找到正在打盹的馬夫,坐上馬車往上一個莊子趕去。
到了地方,衛雲禪讓馬夫安頓好馬車,丟了一兩銀子給他:“去吃飯,再給自個兒找間房睡一晚,明日出發回去。”
馬夫受寵若驚,接了銀子趕緊謝恩。
衛雲禪牽著傅錦書進了一家客棧,小二立馬上前來招呼,眼神落到他倆牽著的手上,又趕緊挪開,揚著笑臉問:“二位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要最好的房間,再讓廚子做幾道招牌菜送進來。”衛雲禪出手闊綽,直接給了他十兩銀子。
小二連忙應下:“好嘞好嘞——二樓天字號房,寬敞舒適,您二位先進屋休息,飯菜很快就送過來。”
目送他倆上了樓,小二匆匆去了後廚。
“誒,來了兩個奇奇怪怪的公子哥。”
墩子目不斜視,只顧著手裡的菜,隨口問:“有什麼奇怪的?”
小二笑得有幾分輕浮狎暱:“他倆……手牽著手來著,還只要了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