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安川誠司色厲內荏,這鬼地方連水電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電話線路?對方顯然清楚他的底線,撬鎖的動靜一直沒停。
狗急了都要跳牆,安川誠司嚥了口唾沫,抓起一根撐衣杆防身,打算在開門的一瞬間就撲過去跟對方拼命。
一分鐘後,門鎖開了,他聽到了咔噠聲,旋鈕轉了一下。
但對方沒開門,就這麼站在門外。
安川誠司精神緊繃,等了半晌,不見動靜,壓力越來越大。他上前一步,試圖擰上門鎖,房門忽然開了,黑洞洞的槍口伸了進來,頂著他的腦門步步逼近。
安川誠司一步步後退,他被矮桌絆倒,跌坐在地。對方戴著口罩,雨帽遮住了眼睛,瞳孔隱約折射著獰亮的光。
“別、別殺我!我給你錢,你、你要什麼都可以拿走……”安川誠司哀求道。
對方從口袋掏出一枚小沙漏,輕輕地放在安川誠司面前,聲音沙啞地說道:“我給你五分鐘時間,為自己辯護。”
安川誠司一怔,他意識到對方是為了雪村葵花而來。
那個漂亮的女人死了,讓那些人沾染上了殺業,遲早有一天會招致災禍,但他沒想到報應來得這麼快。
“我、我沒幹那些事!是他們威脅我,說要是我報警就把我腦袋打穿……我、我只是拿了點東西……”
安川誠司哆哆嗦嗦,坦白了真相。
在平櫻子搬過來的第一天,他就在牆角鑿了個縫,每天偷窺。
其實光憑一條縫,根本看不到什麼,她們平時在家也不會光著身子。
安川誠司只是羨慕,他羨慕鄰居那種充滿朝氣的生活,也羨慕她們互相照料的溫馨羈絆。他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每天靠別人指縫裡漏出的幸福聊以慰藉。
案發當天,這條走廊的住戶都闖進了雪村葵花的家中。安川誠司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去勸阻他們,並威脅說要報警。
卻不料,長島剛志身上有槍。
安川誠司清楚的記得,當時子彈擦著他頭髮飛過,他嚇得癱倒在地。長島剛志將留有餘溫的槍口頂在他的額頭上,威脅說他要是往外透露半個字,就打爆他的腦袋。
安川誠司被嚇壞了,他沒膽子報警,卻又良心不安,於是就大晚上不關門唱《上葵》,編出了個公寓鬼影的故事,希望能引來巡警主動調查。
“他們看我嚇尿了,一起嘲笑我……長島剛志那傢伙,提議說玩個刺激的,他提著行李箱跑出去,讓受傷的雪村葵花在後面踉蹌著追……”
“我、我不是故意偷這些能面的,我只是、只是太喜歡了,一時間鬼迷心竅,覺得丟掉太可惜了……所以就……就撿回來了……”
安川誠司說著說著,見對方放下了槍,這才如蒙大赦長吁一口氣。
雨衣男詢問闖進隔壁的都有哪些人,安川誠司挨個報了門牌號,隨後他顫巍巍說道:“你、你要是能保證我的安全,我可以出庭作證……”
“不需要。”對方打斷道。
沙漏落下最後一粒沙,房間內陷入寂靜。
片刻後,對方收起沙漏,忽然問道:“你會唱京劇麼?”
“會……會唱幾首……”
安川誠司話音剛落,就見一枚五百円的硬幣被拋了過來。他手忙腳亂接住,見雨衣男拉開了房門,側身回頭,鷹視狼顧,吩咐道:
“敞亮點,來一首盜御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