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哥說完剛要轉身,瞧見紫衣妹妹笑盈盈看著自己,於是試探輕聲問道“要不,程嘉妹妹同我一起?”
程嘉嘿嘿一笑“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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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天黑估摸著還要一會兒,樊樓的生意反倒好起來了,應當是大家夥兒大都各自忙完了手裡的事,那些個因為雨雪天沒出門的也終於熬不住肚子餓了。
回屋裡換完衣裳的少女郭幼儀,跟著爹孃一起又下來酒樓裡吃飯,只不過這次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在等飯菜上來的功夫,去門口餵了好幾次小狗。
說是餵狗,眼睛卻時不時往街上望。
在外頭溜達了一天的虞硯書也打著傘一路回到了酒樓,這一天的功夫,虞硯書可是真沒少跑,早上安排這一單主家跟韓序見了面,自己便一溜煙跑了出去,先是在在街上轉了好幾條巷子,最後在花燈攤上尋到了那白衣姑娘程鳶,下午又跑著在坊間四處打聽了半天,這會兒可是給他累得不輕。
虞硯書剛到酒樓,下午去城隍廟祭拜的韓序也跟著恰好回來了,二人迎面碰上。
郭幼儀一見這位韓公子,慌忙紅著臉跑回桌上吃飯。
韓序當然不會注意到少女的這些動靜,有些意外地瞧著同樣打著傘剛從外面回來的虞硯書,驚訝道“你下午這是跑哪了,累成這樣?”
虞硯書其實也算相貌秀氣,只不過相比起韓序的貴氣逼人,惹人矚目,虞硯書氣質就要內斂許多了,若是單看起來,就像是本性淳樸卻被江湖磨鍊摔打久了的遊俠,憨厚可愛。
看著韓序一身溼透的模樣,虞硯書總覺得是自己丟下他跑出去有些照顧不周,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些臉紅答道“我去去找了一個朋友。”
然後頓了頓,又關心道“韓序兄你怎麼衣裳溼成這樣了?趕緊回屋裡換個衣服才好。”
韓序瞥眼瞅了瞅老虞,這傢伙在東京城都有什麼朋友他難道還不清楚?
韓序一邊進屋上樓,一邊拍了拍虞硯書的胳膊,“我就隨口一問而已,你緊張什麼?還他娘臉紅上了,該不是惦記上哪家小娘子了吧?”
虞硯書被韓序一語戳中,更是尷尬了。
倒不是刻意瞞著他,畢竟又不是見不得的人的事。對於韓序,虞硯書心裡其實還是清楚地,平日裡雖然韓序跟那些小娘子們看起來薄情寡義,不讓人討喜,但其實沒什麼壞心眼,而且對自己也很好,遇見事大多時候都會很實心的幫著自己。
只是今天自己在這個談買賣的重要關口,自己卻一溜煙跑去尋姑娘了,而且這會兒還是個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虞硯書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說。
虞硯書猶豫道“韓序兄,咱還是回屋先換了衣裳再說吧”
韓序知道自己這老虞是真在關心自己的,但相比之下還是對這老虞的八卦更感興趣,毫不在意的摟住老虞肩膀便往屋裡走,“不礙事不礙事,這點風寒能把我怎麼著了不成?你小子還是趕緊給我說說是相中了哪家的小娘子,今個兒的飯兄弟我請了。”
回到屋裡,虞硯書出於無奈只好將今個上午的事講了一遍。
韓序聽完有些意外的瞅了瞅虞硯書,詫異道“合著你今個說尋親訪友,還真是去找姑娘了?”
老虞嘿嘿一笑“韓序兄你是沒見,那程鳶姑娘是長得真好看。”
韓序八卦心思頓時湧了上來,問道“那然後呢,除了知道她叫程鳶,下午你去打探,可有打探清楚那小娘子來歷?”
虞硯書走到窗戶邊,接著合上雨傘,然後才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看樣子累得不輕。
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好像這才又想起來累,氣喘吁吁道“倒是打探出來點信兒,這姑娘是個大夫,不是東京人氏,是早些日子攜著妹妹一塊來的,在東京開了個醫館,平日裡行醫治病在坊間口碑極好。”
韓序點點頭,“嗯,大夫的話,倒是還不錯。”
聽到這話,虞硯書像是有些情緒低落,嘆口氣道“害,如今要銀子沒銀子,要功名沒功名,在東京連個像樣的落腳地都沒有,確實是有些痴心妄想了。”
虞硯書這話倒是說的沒錯,雖說在這個時代男人娶個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但這都是對那些豪門大戶的老爺公子來說的。甭管什麼年代的女人,慕強都是本能,只是在這個時代少了規矩的束縛,有能力的男人就能更明目張膽些,但這並不意味著就沒有認認真真的純粹感情了。
對於虞硯書這類尋常男子來說,遇見喜歡的姑娘,還是會自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