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陳阜攜著韓序南枝三人起身去到了院中一棵桂花樹下。
這是兩家提前相約的地方,陳阜獨自走到樹下,韓序則是攜著南枝在不遠處候著。
不多時,一位身著淡粉衣衫的女子也緩緩朝著桂樹下走去,身後跟著兩名丫鬟。那女子面容清秀,眉眼間透著一股書卷氣,想來便是曾家小姐了。
陳阜一動不動站在樹下,一臉深沉的望著樹上桂花。
顯然是也察覺到了一旁有人走來,但卻並未轉身相迎,反倒是裝作未曾知曉一般獨自吟起詩來“邃院重簾何處,惹得多情,愁對風光。睡起酒闌花謝,蝶亂蜂忙。今夜何人,吹笙北嶺,待月西廂。空悵望處,一株紅杏,斜倚低牆。”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傳入曾家小姐耳中,曾家小姐微微一怔。
眼前男子便是陳家大公子?這詞,是他所作?
陳阜這才裝作剛剛察覺她的到來,忙上前作揖行禮。
離得近些,陳阜才瞧清楚。
這姑娘長得端莊雅緻,眉如遠山,幾縷碎髮輕輕垂落在額前,又平添了幾分剛剛好的柔和,真好看啊
曾家小姐微微頷首,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陳阜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改作文質彬彬道“在下陳阜,方才還在回味那戲文,有些出神,不曾及時察覺到曾小姐到來,還望曾小姐勿怪。”
曾家小姐輕聲道“公子說的哪裡話,小女子曾珠,說起來,該是我打擾了公子的詩性才是。”
陳阜聞言,心中暗喜,好像,這曾家小姐對自己印象不錯?
隨後故作謙遜道“也談不上什麼詩性,就是隨口之作,上不得檯面的。”
曾家小姐瞧著陳阜,抿了抿嘴,柔聲道“公子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一瞧曾家小姐這表情,再加上這話,陳阜就知道,這次又託了韓序的福氣了。
還得是韓序兄啊,自己按照他的安排這一番裝腔作勢下來,如韓序兄所料,果真博得了這曾家小姐對自己的好感。
瞧著有了個好的開頭,氣氛合適,陳阜便準備開始深入交談。
突然。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來,“呦呵,這不是咱東京大富商陳家的公子嘛?”
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大眼一瞧便知道是風流紈絝的公子哥兒攜著一個媚氣十足的女子走來。
紈絝公子哥說話時候,特意把“富商”二字咬的特別重。
陳阜見狀,眉頭微皺。
不遠處,南枝扯了扯韓序的衣袖,小聲說道“糟了,這人是永平伯爵府的二公子周常,跟咱家大公子素來不對付。”
韓序疑惑道“哦?你家公子還會有不對付的人?”
南枝解釋道“那永平伯爵府的二公子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平日裡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再加上永平伯爵府跟咱老爺的朋友們本就不對付,所以就對咱家格外記恨。”
韓序聞言這才瞭然,難怪呢,原來是世仇啊。
周常轉眼便走到了陳阜跟前,看模樣就知道沒安好心。
果然在確認陳阜是在與曾家小姐約會時,周常鬨笑道“方才陳大公子吟詞時,我恰巧也在不遠處聽到了,剛想過來看看是哪家的公子有這才氣,沒想到是打擾了陳大公子的好事啊,陳兄勿怪,勿怪。只是有些好奇,我印象裡,陳兄對詩詞文章是頗為厭惡啊,難不成最近轉性了?”
陳阜冷哼道“我轉性與否,好像輪不到永平伯爵府來管吧?”
周常顯然是對這話早有準備,陰陽怪氣道“陳大公子的事兒自然是輪不到我永平伯爵府操心,但我祖父對曾家老爺子素來敬重,我實在是不忍瞧著曾小姐這種大家閨秀被某些濫竽充數?之徒所欺。”
陳阜當即瞪眼道“周公子還是把話說清楚了,莫要以為仗著永平伯的權勢便可以肆無忌憚。”